如今听到那些个人吃瘪,屋里的小丫鬟自是开心极了,缠着白露继续讲下去。
江洛儿笑着看她们眉目舒展。
说起来,愿意来她房里的老人极少,都是新来的丫鬟,笑容纯净无比。
江洛儿看了一会儿,忽然也意识到自个儿的不争气之前确确实实连累到身边的人了,本就日子难过,明里暗里还受人欺负。
她叹了口气,一丫鬟注意到了:“二姑娘,怎的了,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倒也没有烦心事,只是觉着以前委屈你们了,”江洛儿慢声道,“跟着我没什么好东西,日子过得也难。明明是一个府的,长姐那儿的丫鬟却是要体面多了。”
周围的小丫鬟叽叽喳喳起来:“没有的事,二姑娘多心了。”
“是啊,不委屈不委屈。”
“他们那儿规矩重得很,这儿才好呢。”
……
江洛儿笑了笑:“我都懂的,你们也不必多说,以后定不会让你们再受欺负了,若有人真欺负到你们头上了,尽管来告诉我,既是我院里的人,我定是要护住的。但是今后呢,像今日的事许是还有很多,这扎堆说话有这一次便够了,不然以后传出去被人拿捏住了把柄便不好了,那边本就想抓我错处呢,从你们这边下手那都是不一定的。”
那几个小丫鬟到底是年纪小,想来平常确实被欺负狠了,如今听到这番话,一时忍不住,心里委屈劲上来,红着眼眶抹着眼泪。
江洛儿好好安抚了一番,又叮嘱了一些事宜,之后就让她们各干自个儿的事。
到了傍晚,江城归家,一家人用饭,江洛儿自然去了,府里也像是约好了似的,一致都未像江城提及今日上午发生的事。
江洛儿表面平静,心中好笑着,吃完了一整顿饭。
饭后陆氏要寻江城商议江宝珠的婚事,江洛儿便先回自己院了。
来时黄昏,天边还有旖旎云霞,眼下是夜幕降临,笼着整个江府,唯有廊檐下的纱灯引着路。
江洛儿走了一会儿,脚步渐渐放慢了下来,垂眸看着灯下自己的身影。
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在萧府,每每用完晚膳出屋子,她也会和萧长颂走在廊檐下,他二人走路向来偏慢,但萧长颂走得要比她快些,所以他都是特意放慢了脚步,等着她一道。
他也一向是少话的,可走在一块儿时,他会说起许多事,有时是朝中的趣事,有时是一些个大臣们闹出的笑话。
她总怕别人听见她的笑声觉着不妥当,回回都是忍着笑,偏生他讲起那些事过于逗人,使得她实在忍不住笑了,但还是拿着帕子遮着脸。
而他第一次见她用帕子遮着,就伸手将帕子从她手中轻扯走了,认认真真地与她说:“这儿就是你的家,在家中何必拘谨呢?”
之后她便再未用帕子遮过了。
有一回,还是她笑得眼角都挂了泪,问他:“你平日公务那般繁忙,怎的还有功夫听这些个事呢?”
他一愣,继而轻声道:“本是不听的。但想着,这些事你听着应该会开心些,便听了。”
那日他的话似乎还在耳边,眼下却是她一人了。
这明明是她过惯了的日子,却在她想起他时,觉得厌倦与孤单极了。
白露察觉到了江洛儿情绪的不对劲,以为姑娘因着大姑娘的那桩婚事与老爷夫人偏心大姑娘的事不开心,压着声开口安慰道:“姑娘莫伤心,奴婢瞧着永安侯府的那婚事最好就让大姑娘抢去罢,今儿看那永安侯老夫人的样子,以后进了他们门,姑娘日子哪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啊,大姑娘过去指不定也没什么好脸色给她,更何况咱们呢。至于老爷夫人……他们一向这般,奴婢觉着是他们做的不对,姑娘莫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回头把自个儿的身子弄坏了。”
江洛儿笑了,点着白露的额头:“越来越会说了,可你猜错了,我并非因着这两件事。”
白露觉着姑娘口是心非。
就算不是因为这些事,总归就是不开心的,回院子的路上还想着怎么逗姑娘开心,但姑娘一回屋子便卧在软塌上看书了,她也不便打扰,只好轻着手脚理着一旁的书案。
“咦?这儿怎的有封信?”
白露理着,忽然拿起书案一角上的一封信,疑惑道:“这书案走之前我还看了一眼呢,没看见有封信啊……”
江洛儿且还卧着,手中拿着书卷,听了白露的话,随口道:“那拿过来给我瞧瞧罢,我看看是何人写的,许是之前堆着了,未看见。”
白露挠了挠头,将信递给了江洛儿。
江洛儿接过扫了一眼,一下便直直地坐起来了。
白露被吓了一跳,忙凑上前:“怎么了,姑娘?”
江洛儿忙将信捂在胸口:“无事,无事。我有些渴了,你泡壶茶来。”
白露更是疑惑了,但还是听了江洛儿的话,出了房门。
待屋里无人后,江洛儿才敢重新看信,信封上写着‘江洛儿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