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儿听到后来, 是万万没想到,哪里是一套头面?竟是整整三套!
每一套听着都像是能工巧匠制出来的Jing心费力制出来的, 寻常人家是闻所未闻, 见所未见的簪环首饰。
她差点忍不住都要询问眼前的婆子,怎的大夫人今日送她的东西竟都这般贵重,她本以为是一些常见的玩意儿, 这般来, 今日这礼她以后定要找个机会还给大夫人,这些东西她怎么收得?
那婆子似是察觉到了江洛儿的目光, 偏转身给了江洛儿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那眼神对上江洛儿时是柔和,而再次转向看永安侯老夫人与陆氏,又锐利了起来,将未报完的一些继续报了:“其余随着的一些个小饰件,有十二式银鎏金点翠簪钗、银三式蝴蝶文钗、嵌玉如意纹步摇簪……”
就算在这婆子嘴里似乎不太值得一提的小饰件, 在周遭人听来也都是无比稀奇的玩意儿。
永安侯老夫人的脸色已经极沉了,本以为带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哪比得上他们侯府送来的聘礼?
可方才那第一套头面出来,她一听就知道不简单,哪知这样的竟送来了三套?!
这不是压了他们永安侯府一头吗?!
若是连聘礼都被这寻常送的礼压了下去,这回头他们永安侯府的脸摆哪儿?而她之前说的那些个话,别人都是听在耳里的……永安侯老夫人越想越恼,越恼越羞燥。
这活生生被下脸面的事,她气得指尖都在颤抖,那双如枯树皮、泛着褶皱的手狠狠捏着拐杖,用力太大以至于那些褶皱都被撑平了。
她一下便挑起拐杖,直指着那婆子的脸,似是马上要冲上去朝着脸挥下来,压不住的怒气与咬牙切齿的声音融在一块:“狗肚子里钻出来的东西!我今日要好好教训你!”
说罢,拐杖就直直地劈下来。
那婆子偏身便躲了过去,冷笑道:“永安侯老夫人好大的气性,想来这拐杖不知打了多少人,但我老婆子既不是你们永安侯府的人,又不听你差令,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今日就算你是宫里的人,我也要替陛下好好教训你这不受规矩的贱人!回头就算是陛下公主问罪下来,我倒要看看陛下是护着你这奴才还是我们永安侯府!”
永安侯老夫人就算眼下气得血气上涌,但脑子还未糊涂,她自是明白,就算眼下她将眼前这狗奴才打得半死不活,回头闹到陛下那里,陛下定也不会为了一个奴才为难他们永安侯府。
不过就是个下等人,她又哪会放在眼里。
想到此处,永安侯老夫人嘴角下撇,眼神溢着刻薄与狠毒,给自己身旁的几个婆子使了个颜。
那几个婆子一下便明白了永安侯老夫人的意思,方踏上前几步,就被萧府来的那婆子喝住:“谁敢上前来!”
那婆子不笑,眉目偏向柔和,可这一沉下脸,竟是说不出的威严与凌厉。
永安侯老夫人身边的这几个婆子,在府里多年,都是作威作福的主,平日里都是那些个丫鬟侍女见着她们怕的份,养得一身训人的蛮横气,没见过世面少不得会被唬住,可眼下是一点用都没有。
她们哪见过有这气势的婆子?
那一声喝顿时让她们回想起了,小时候方入府,领事嬷嬷教训她们的时候,那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一下子让她们停住了脚步,茫然互看。
萧府来的那婆子没管这几个婆子,径直对永安侯老夫人道:“原来老夫人竟当老婆子是宫里出来的,老婆子可没那福气进宫。”
说到这儿,那婆子停顿了一会儿,慢慢道:“老婆子一直在萧府伺候着咱们大夫人,今日这些个箱笼也都是咱们大夫人吩咐下来给江二姑娘带回来的。”
永安侯老夫人一时未反应过来,刚要皱眉训斥,什么劳什子萧府,她听都未听过,这话还未说出口,就感觉到自个儿的衣袖被人轻扯了一下。
偏着头,只看见陆氏那一脸焦急的样子:“老夫人……”
“怎的了?你这又是什么表情?”永安侯老夫人眉头越皱越紧,“区区一个萧府,老身还未听说过京内有什么大户人家姓萧的。”
她在京里活了大半辈子了,那些个勋爵人家好歹也都识得的,哪一家是姓萧的?至于近些年来把着朝廷实权的官臣,早就烂熟于心了,她可不记得有姓萧的。
京中唯一姓萧的人家,除了那一家权势滔天的,其余的哪还有能入眼的?
至于那一家,她可不信这婆子是从那家出来的,这江家的死丫头怎么可能会攀附上那一家?
别说是江府,连他们永安侯府上门递拜帖恐都要被退回来的份。
陆氏见永安侯老夫人满不在乎的样子,就知她没有想到那一层上去,可这萧府,确确实实就是那个萧府啊,如若以前她也定是不信的,可之前那萧长颂可是上过门的!
陆氏急坏了,如果眼前这婆子是萧府的,还是那萧府的大夫人派来的,方才之前的那些个话要是传到了那大夫人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