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过了一会,络秀正发呆的时候,听见厨子张叫她。
“沈姑娘能不能去找吴管家,问他借些冰块来。现在虽说入秋,金橘团都做成温热的,不过最好吃的金橘团当是冰凉爽口才对,所以我想备两份,看世子喜欢哪一种。”
沈络秀正想说这事为什么不找元大哥去做,才发现厨房里没有元大哥的身影,只好答应下来。沈络秀出了厨房门,只记得吴管家方才是往右后方去了,就也循着那个方向走去。
吴王府比络秀之前去过的秦府可要大得多,络秀走了许久也没看见管家的身影,路过一间堂屋的时候,看见门是敞开的,就走了过去,心想着吴管家是不是在里面办事。
走进了堂屋,络秀发现屋内空无一人,正准备退出时,正面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吸引了络秀的目光。画上是一位女着男装的年轻女子,她穿着深红色的骑装,五官开阔,鼻梁挺拔,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嘴角扬起的微笑和紧握在手中的马鞭更显得她一副稳Cao胜券的姿态。
络秀觉得女子眼神中的斗志似乎透过画面溢了出来,染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只觉得自己热血沸腾,忽地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渴望,她也想像画中女子那样,有一天,有着那样俊朗的英姿,有着那意气飞扬的眼神。
当络秀的眼神下移,看见画幅下面的几案上摆放着的香炉和果盘时,莫名地,热泪不受控制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她很少流泪,可此时的泪珠像不是自己的般夺眶而出,她甚至不知道要为何而哭,只觉得心里像什么破碎了般难受。
“你在干什么?”一个男子严厉的质问声打断了络秀深陷的情绪,她满脸是泪的回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只看见一个穿着银白色长袍的高大男子,立在自己面前。
“对不起。”络秀赶紧擦拭着眼泪说道。
“是你?”白袍男子诧异地说道。络秀定睛看见面前男子紧蹙着眉头,她只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
“对不起,我是来找吴管家的,看见这堂屋开着,我便进来了。我,我看见了这画像,忽然觉得特别难受,就,就……”络秀擦干了眼泪,一脸抱歉地对白袍男子解释道,她看着男子熟悉的脸庞,拼命回忆着在哪里见过他。
而白袍男子此时也觉得眼前人熟悉,倒不是因为一年前在秦府偶然见过,而是她的样子竟让他生出一丝久违的熟悉感,仿佛在更久之前,他们便是很亲近的人。当他望向沈络秀背后的画作,再看着沈络秀开阔的五官和挺翘的鼻子,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你是秦府的那个府丁,”络秀猛地说道,她又皱皱眉,看着面前男子穿着银白色宽袖长袍,腰间缠着玉带,打量着自己,络秀小声问道:“你应该不是府丁吧。”
白袍男子嗯了一声,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络秀还没晃过神来,愣愣地说:“沈络秀,陇西人氏。”
白袍男子微微点头,他的眉心稍微舒展了些,说道:“怎么,又迷路了?”
沈络秀略微低头,说道:“我是随丰庆楼来做金橘团的,想找吴管家问冰块在哪里,结果就,就没找到。”
听了沈络秀支支吾吾的解释,白袍男子的眼睛眯了眯,问道:“你要去哪里?”
沈络秀咬了咬唇,想着吴管家不知道去了哪里,要不还是先回去比较好,于是开口道:“额,我要去厨房。”
“跟我来。”白袍男子又看了络秀一眼,突发善意地说。
沈络秀赶忙道谢,临走前,她再次道歉:“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打扰这画上女子的—”
“这是我的娘亲。”白袍男子淡淡说道。
竟然这么年轻,沈络秀不由得暗暗吃惊。
“这是她还未出阁时画的。”白袍男子似乎看出了络秀的惊讶,又加了一句。
“这样啊,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娘亲的安宁。”络秀又说道,但她内心又不由得想,原来眼前这男子和自己一样,都没有娘了。
“无妨,这里常年安静,偶尔有外人来看看她,还为她流泪,也挺好。”白袍男子的语气平淡,并没有责怪沈络秀。
沈络秀又抿了抿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跟着白袍男子往厨房走。她见这男子仪表不凡,说话语气平淡,又隐隐让人害怕,不知道是王府里的什么贵人。难不成是世子?络秀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世子怎么会不仅给自己指路,还为自己带路,太不可能了。
“你会做金橘团?”白袍男子的问话打断了沈络秀的胡思乱想。
沈络秀摇摇头,说道:“我是跟着帮忙的。”说完,沈络秀总觉得自己心里不舒服,于是坦白道:“我的职责,就是金橘团做好后,我先尝一尝,要是好吃的话,再送给世子。”
“那你就是来蹭吃的了?”白袍男子问道。沈络秀发现,这人说话不论是叙述还是提问都语气很平,几乎听不出音调的变化。
沈络秀脸上一红,辩解道:“是试吃,不是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