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钟瑜思量了半天,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徐正辕也不管是不是答到了点子上,一脸欣慰地点头,末了又唠叨了几句徐正轩的一些小毛病,仿佛一位终于把大龄困难青年打发出去的老母亲,不见了往日的疯癫,只剩下余生圆满的欣慰。
两个小时的火锅吃得钟瑜食不知味,rou吃了多少记不清,酒倒是没少喝。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徐正轩并没阻止徐正辕的劝酒,一副“你俩随意,别拉着我”的事不关己的样子,钟瑜时而有“小姑子给新嫂子下马威”、有时有“小姑子团结新嫂子在一条战线”的错觉——等等,为什么是嫂子呢?我只是暂时在下面,等技术学好了分分钟反攻的好不好?再说了,我哪里像嫂子了?不不不,我这么想也不对,不能用夫妻关系定性我和徐大夫的角色,我们是伴侣,是平等的……。
钟瑜本来就没对同性恋有太深入的思考,一是他这个人比较单纯,想不了复杂的东西,二是他比较胆小,怕想多了、想深了会陷入绝望,如果无法定位自己的社会属性和角色,别说谈恋爱了,估计连正常生活下去都难。
“你觉得我是你的什么人?”钟瑜喝得晕乎乎的,躺在沙发上不想动弹,而之前的某些想法一直缠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就干脆问出来。
徐正轩先去洗漱了,看时间还早就在一旁列出行清单,听见钟瑜没头没尾地来这么一句,就当他是喝多了,开始思考人生了。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徐正轩头都没抬地答道。
“你叫我什么?”钟瑜继续哼哼地问道。
这次徐正轩抬头看他了,觉得看来是真喝多了,平时哪见他问这些rou麻的废话,于是花了三秒思考了一下:“宝贝?”
钟瑜费劲地也花了三秒思考了一下,似乎这个算是叫的比较多的了,更多的时候什么都不叫,就是省略主语那种。
“你怎么不叫我老婆?”钟瑜从沙发坐了起来,看着他。
“你也不叫我老公啊。”徐正轩快笑出来了,这是什么傻问题。
“老公。”钟瑜想都没想,张口就来。
徐正轩愣了一下,还是第一次听钟瑜这么叫他,这家伙平时也是“哎、喂、哥、徐大夫”地乱叫,偶尔兴致到了会叫上一句“二哥”,但这么直接粗暴又rou麻地称呼自己“老公”真是让人意外,就像那些网络上娇滴滴的小男孩儿,撒着娇、卖着萌,哼唧唧地喊上几句,也许有人喜欢,但他有些受不了——太刻意了。
“宝贝。”徐正轩放下笔,很温柔地应了一声。
“为什么不是老婆?”钟瑜不依不饶。
“那是女性专用的,”徐正轩说道,“别人怎么定义这个词我不知道,但在我这里,你就是你,不是两性关系里女朋友和妻子的替代品,我也不是丈夫的角色,我们和那些异性恋组成的家庭有区别也没区别。也许会有类似于夫妻的分工,但那一定是基于性格特点,而不应该、也不能是因为必须要以男女定义,所以,你不是我老婆,是我的宝贝。”
钟瑜叹了口气,心想徐老师又开始阐述人生哲理了,先把他灌得迷迷糊糊的暗示自己要反思,然后再打个强心针让自己要有信心,最后升华主题,说两个人要携手并肩、恩爱和谐……越来越有谈判专家的潜力了。
“少看点儿抖音,好多都是演的,我可不想你变成那样。”徐正轩重新开始收拾东西,打包行李箱这种事钟瑜做的话就是所有的东西一股脑赛进去,当然了,依他的性子可能“所有的东西”也不过就是手机和一两件换的衣服——如果可以,他甚至可以只拿一个手机。
早上8点的飞机,钟瑜4点就醒了,明明快12点才睡,可就是一点儿都不困,整个人超级兴奋,觉得正在经历一件人生中前所未有的大事,仿佛这件大事做好了他就成了英雄,值得炫耀的那种。
徐正轩也看出来钟瑜的高兴了,话也多了、动作也快了、脾气也急了,一直叨叨着,一会儿说早点儿出门,怕路上堵车耽误了飞机,一会儿又开始给他讲自己老家的事儿,什么烧烤啊、冷面啊、啤酒啊,东拉西扯地说个没完,徐正轩只是频频点头,时不时还要回应几句,表示自己有认真听。
就像一个第一次出门旅行的小孩子,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算上经停要飞将近5个半小时,八千里云月,无尽的爱情。
在机场出口一眼就看到了姐夫韩广,钟瑜冲他招招手,然后拉着徐正轩就走了过去。
徐正轩心里一动,觉得钟瑜可能是因为太兴奋而忘记了场合,但他也仅仅是犹豫了几秒,并没有挣脱开手。
“都说了不用接,又不是不认识路。”钟瑜觉得姐姐搞的太正式了,就因为之前说徐大夫也会来,她就紧张起来,又说要去接又说要安排住店的,还怪他通知的太晚,说什么现在是暑期,好的酒店都不好订,到时候招待不周惹人家笑话。
“又不是为了接你,这不是还有贵客嘛。”韩广笑道,然后和徐正轩握手互报了姓名,又寒暄了两句,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