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远,长街尽头,只剩下长长的影子。
连宝是头痛醒的,非常难受,她想摸摸自己的头发现手被周棠雨压着。
房间里一片洁白,周棠雨趴在她腿上的被子上,他睡着了,一只手还抓着她的手。
连宝眨眨眼,觉得这个梦做的有点真实,她都能数清楚周棠雨有几根睫毛。这家伙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爱她,才几天就跟刘燕妮好上了。说不定早就有一腿,连宝越看周棠雨越气,突然恶向胆边生,抽出手来就揪住周棠雨的睫毛用力一扯。
周棠雨睡得正香,眼皮突然被人揪开,有多疼倒不至于,只是被吓了一跳。
“你醒了?”
周棠雨很惊喜,连宝已经睡了两夜一天又半天,她要再不醒,他得想别的办法了。
连宝没说话,她心想果然是在自己的梦里,她让周棠雨关心她他就关心她。
“给爷笑一个。”
连宝抬起周棠雨的下巴。
周棠雨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连宝一直盯着他不说话,让他感觉毛毛的,不过也揣测她刚醒反应可能慢点,但千万不要什么都忘了。
这算是两人“和好”后第一次正式见面,其实周棠雨有点担心,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连宝,说些什么,就直接被连宝揪醒了。不过也好,省得尴尬了,周棠雨配合着卖了个笑,毕竟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把人圈牢了。
周棠雨自己觉得自己不算丑,这笑也算笑得有水平了,连宝却面无表情,一直呆呆地看着他,他刚要说话,连宝忽然化拳为掌,按住他的脸把他推到了一边。
“你不是喜欢刘燕妮吗?找她去啊!”
周棠雨怎么可能会对她笑?她找遍了江城都找不到他,好不容易在慈善晚宴上遇见,他却冷若冰霜,和刘燕妮在一起。一想起刘燕妮拿着周棠雨的围巾,周棠雨笑嘻嘻地去接那一幕,连宝就心口疼。所以她肯定是在做梦,就是这梦太逼真了。连宝揪住周棠雨的耳朵,重新把他揪过来,把他的脸当面团狠捏了几把——既然是在梦里,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周棠雨发蒙,这么多年他就在连宝这儿吃不透,摸不着。刚才他心都提起来了,因为他感觉连宝像是在吃醋,但他立马记起连宝的狠绝,如果她是因为不爽刘燕妮非得把他拉过来,那也不是她干不出来的,是不是又像上一次那样用完就丢?周棠雨不敢想。这时候连宝又把他拉了过去,那两只白白软软的小手贴在他脸上,别说疼了,周棠雨的心瞬间像泡在蜜罐里。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就像个提线木偶,线在连宝手里,她想这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
周棠雨呆呆的,无形中也符合了连宝的认知,看嘛,梦嘛,连宝在周棠雨脸上咬了一口,“你也就在我的梦里面乖。”
梦里面?
小木偶仿佛被注入了生机,一点点活过来,望着连宝的眼越来越亮,心脏一下比一下跳得急促。
“那你喜欢我吗?”周棠雨问完往门口看了一眼,幸好门是关着的。
“喜欢你,怎么可能?”连宝又重新把周棠雨打入十八层地狱,他不敢置信地盯着这个翻脸无情的女人,心想干脆给她一盆冷水算了。
忽然,连宝低低自语,“你真的特别讨厌,我是喜欢你吗,我只是喜欢你吗?天哪,你对我那么差劲,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把我当成你的私有物,满足你虚荣心的玩、物,我那么努力得到了一大片森林,竟然还想着回头,我是疯了吗?”
连宝要是说爱他,周棠雨可能还没那么激动,他听见她剖析自己,那么矛盾、苦恼,却还是选择了他,整个人像飘了起来,晕乎乎的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表达这种感受。
“疼吗?”连宝忽然问,把手贴在周棠雨心口。
周棠雨鼻尖瞬间发酸,仿佛从云端拉下来,重新被蹂|躏了一遍,但她的眼睛那么清澈,那么明亮,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自己。
过了很长时间,周棠雨轻轻诱哄: “就是,我这么坏,你要是不把我收了,放出去岂不是危害社会?你赶快和沈行云离婚吧。”
连宝这次没反讽他,她凝视着他,像是在回想,又像是在憧憬,两颊红粉粉一片,轻轻“嗯”了一声。
周棠雨想死。
但一切不正当手段都会有曝光那一刻,随着护士进来给连宝量体温测血压,连宝越来越觉得这个梦真实的过了头,周棠雨还一直冲她笑,忍不住的那种笑,坏笑。
连宝终于回过味儿来,回想起刚才说过的话既有种崩塌的感觉,又有难以忍受的羞耻感,还夹杂着甜蜜,而周棠雨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昨天喝醉以后的大部分片段连宝都忘了,但她没忘记这几个月以来一直缠着她的执念,现在这人在她面前,满脸憔悴,胡子拉碴,瘦的颧骨都出来了,连宝最终还是咽下了这口气,没舍得责怪他。
“醒了就没什么事了,下次可别喝那么多了,你睡了两夜一天,把你老公都急出白头发了。”小护士一边收血压计一边瞥了眼周棠雨。
周棠雨背着连宝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