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要得到什么仍旧隔着铁门,顾天凡翻阅完所有材料,心下撼动。
陈安仁半张脸隐在黑暗,唯有缝隙渗透的光线打在眼眸:何必要明知故问,你身后那位现在可由不得顾警司拖延时间,装聋作哑。
你把东西递交给他,既保住了自身,也能助他一臂之力。
顾天凡当然知晓,他翻来覆去想不通派系斗争与此人有何关系:帮了我们,你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陈安仁咬上烟,不知想到什么,蓦地笑了两声:以后你就懂了,现在你要搞定的是怎么让他再信任你,不然让梁副省长知道,你也玩完了。
林旸立于他身后几步远,藏匿在顾天凡视线死角,是陈安仁的意思。
这样的安排令他与顾天凡除了无直接接触外,根本无法自圆其说。
陈安仁想做的什么,他知晓,所以他更绝不可能全身心去信任阿仁对他与林正无芥蒂。
此番做法,怕是想过河拆桥,把他与父亲立于更险恶的地界。
林旸无声无息靠近他,当他发觉时,刀刃已对准脖颈动脉:叫他把我给你的东西递出来。嗓音维持在仅两人能听清的频率。
陈安仁也学他压低声线:林旸啊林旸,我千方百计帮你们父子俩脱离危险,这是干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就想恩将仇报?
林旸不与他打嘴上官司:快点。
后背逼近一道劲风,林旸钳制陈安仁向左一转,暗中显露三五个高大轮廓,看身形是练家子。
陈安仁没把威胁放在眼里,指挥他们:先把门里的人带出去。
好狂妄自大,他拿捏林正远在国外,林旸鞭长莫及只得听从他的指使,不服气又如何?怀疑又如何?
对林旸的不满砝码加注成倍,陈安仁放任背部力量抵住他:同意合作的人是你,挑衅的人是你,后悔的人又是你。吸毒把脑子吸坏了?不懂什么是合作Jing神?
他意有所指。
林旸嗤笑说我不懂,提手压刀入rou,同时高声叫停:你们再动一步,我立马杀了他。
顾天凡黑布套头,怀中抱着厚厚信封,他寻声侧头分辨:林旸?是你,还有谁在场。
众人僵持不动,林旸掐住陈安仁脖子禁止他做声,一手还在使力向内刺:顾警司,把关于我父亲要如何处理的事情复述一遍。
九点一刻。
顾天凡到达警局,他眼下青色面目疲惫,头顶发丝凌乱,衣物起皱,像是遭了一场大劫。
他目的明确直直行到资料科,走道左右向他问好的警员,顾天凡一律未回应,只途径杜渔时复杂地盯了她一眼,杜渔没有错过。
她回科室转了一圈,坐在凳上磨了几秒,抓起纸巾装作肚痛又匆匆离开。
杜渔躲进厕所,待最后一个人离开,才掏出手机,那上面有一条林旸发送的消息:帮我留意顾天凡的动向。
果然,顾天凡有鬼。
昨夜扛不住杜渔逼问,林旸隐下虐杀罗兆堂一事,把剩余的七七八八交待干净,他说他要利用陈安仁把林正接回国。
陈安仁不安好心,在林旸选择敲响杜渔房门那刻开始,陈安仁便从猎人变成手中猎物。
顾警司。守株待兔的杜渔截住他,摇摇手机:有时间吗,去天台聊聊?
顶层楼台是警官们偷懒吸烟的地方,他们在看到顾天凡时立马作鸟兽散,几分钟内消失无踪。
他接过杜渔的手机向那头道:录像已经发过去了,你看看。
林旸隔了好一会儿才出声:我现在不方便看,你把视频给杜渔,她来检查。
通话就此挂断,听起来像是他突发急事,被迫挂掉。
顾天凡和杜渔互相对视,都在猜测林旸此时在做什么。
视频画面显示林正的案子已被删除,同时他与林旸警员的身份也被清理。
杜渔质问是何意,顾天凡说是林旸授意。
林旸骗了她,他从未想过再做回警察,他没有转圜余地,他只能搏命去闯,去创造一个属于他的权利王国。
做警察,他护不了任何人,连自身都要被各种势力压制,是黑是白,哪条道都不愿他好过,既然如此,不如他来亲手打破。
黑与白,不过是权利顶峰给底层蝼蚁定下的刻板分界。
机场高速拥堵,车与车之间的距离过于亲密,林旸单手握住方向盘,漫不经心地跟着前车一步一停行驶。
从外看车内,唯有他一人。
陈安仁以绝对耻辱的姿势爬伏在他腿上,手脚被绳索束缚,他右手握枪,枪口压在安仁太阳xue:马上要到机场了,你的人是不是已经蹲守好了?
话音刚落,车子向左一转开进分叉路口:可惜他们要白等一场。
陈安仁剧烈挣扎,林旸在上午短短几小时,给了他一次次重创,先是杜渔,再是率先翻脸,最后说好借用他去机场接林正,临时更改主意。
你不管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