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走廊很长,铺着红色厚厚的地毯,季通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到尽头。
陈之雎留在了门后面,就按陈纾短信里说的那样,季通一个人进去。
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
空气里有某种迷迭花的香味,令人昏昏欲睡。
灯光也被开到了最低度。
季通站在原地,向前走了几步。
密闭的空间里,有一股浅淡焦香的味道一下厚重起来,窜入喉咙里,到最后让喉咙深处也产生了一点黏腻的甜。
在浆糊一般浓稠的黑暗里,季通看不到眼前事物,脑袋也仿佛昏沉迟钝了。
他迟了一秒,觉察到了一只拉住他脚踝的手,那只手温度和他的身体很不一样,很烫人,也很危险。
季通退了一步,那只手追赶了上来。
握住季通的小腿。
季通呼出口气,鼻息滚烫,他叫道:“璘璘。”
然后,季通清楚听到对面黑暗里传来的两道呼吸声。
借着月光,慢慢的,季通的视野里出现了那两个人,赤裸的,清楚的,一张榻榻米上,陈纾戴着眼镜靠在床头,身体清瘦,抽着烟,镜片下眼神积压着欲望,像是一头未饱食的野兽——
而林今璘,就在床尾处,季通被他握住了小腿,季通分不清他神识到底清不清楚,林今璘就在他眼下。
林今璘脸颊粉红,赤裸着身体,低着腰朝季通爬过来。
季通木偶一样站着,被他如一条rou蛇般,从下而上缠绕着身体。
林今璘的呼吸是香甜的,带着热气。
他凑在季通耳边亲了下,两条胳膊软却有力的抱住脖子,伸出舌头,沿着耳朵轮廓shishi的舔舐。
床头的陈纾弹了弹烟灰,笑道:“你可总算来了,小璘一直在等你呢,你来之前都不让我碰他,说要等你来再一起玩,他现在可比以前还麻烦……”
陈纾坐起身,把烟扔掉,脸上也泛起了大片不正常的chao红,他眼睛很亮,在黑暗里眼眨也不眨的瞧着季通。
“所以我俩就先注射了点东西,你一来刚好起反应……季通,你想先玩哪个,我们就听你的再玩哪个好不好?”
林今璘亲着季通的脖子,发出亲密暧昧的水声,他的脸shi而热的贴在季通脖子上,然而季通站在那里,却有一瞬间,什么都麻木了。
在听陈纾说话时,大部分发出的声音都被一种剧烈的嗡嗡声盖过去了。
季通好像听到了夜空里飞机压迫过去的嗡鸣声。
嗡嗡的,很吵人,让太阳xue那一块都突突直跳起来,像埋藏了一万只蚂蚁在这个鼓起的rou包里,密密麻麻活动起来的黑色。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一个人待在房子里时,透过窗户,似乎看见一个陌生女人眼底的景象。
窗外发生了一起车祸。
季通看着女人的身体被撞到一定高度才落到地上,沉重的一声嘭,周围的一切都空前的寂静下来,人们表情突然的都空白下来,谁也看不清谁的神情。
血滋滋的从腿部那块流出来,深红色的ye体仿佛存在生命的蠕动着,一点一点浸没沥青色的路面,昨夜刚下过雨,路面原来很干净,女人那天穿的是浅蓝色的牛仔裤,被血染成了一种古怪的深棕色。
他还看到了自己正坐在医院里,正在给病床上的林今璘削着苹果,他笑了下,曲起的右手指骨节苍白突出,握着的水果刀刀尖锋利,泛着凉森森的光,他认真的绕开搭在手背上的苹果皮,粉白的果rou衬得手掌雪白,指尖有些泛红,恰逢晌午,外面的日光洋洋洒洒照在床尾扯出一片晕黄,他嘿的一声抬眼笑,果皮切断了。
季通想。
没错,是的没错,如果他同意,他们——包括林今璘现在就可以给他口交,手交,胸交,做尽了一切可以抵制这种夜晚噪音的行为,自然也包括肛交。
但是——但是。
季通把林今璘从身上甩开了,掐住脖子,像甩一件再也不重要的垃圾一样甩掉了。
砰的一声!
林今璘倒在床榻边,他意识才清醒一些——而这时季通冲过去,拳头同时从陈纾的脸上揍了上去。
呼呼的风声里,拳头打在rou上砰砰作响,陈纾用了药身体虚弱,只能睁着眼看季通打他。
他躲避时被一脚踢到腰上,身体滚到墙边,季通又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拎起来,这时候,陈纾才发现他比季通要低一些,季通瞪着他,脸颊肌rou绷紧,眼睛里有一种凶光,那张脸上从没有过这种凶狠暴怒的表情,至少陈纾从没见过。
同样,他没料到季通这样大胆。
床边的林今璘勉强抬起头,他想要叫季通,他看见墙边两个人打在一起,但身体上沁出许多汗,他脑子里昏沉一片,只觉得哪里都很疼,他想让季通过来抱他,不要一直不理他……那些汗在蔓延到了眼睛周围,让人涩疼。
里面动静很大,所以门被打开了。
林今璘睁开眼,在眼睛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