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还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起身下床。
走道的墙面上贴着黑色大理石,光洁的墙面能够照见人影。他和墙里映出的金眼裸男对视,好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自己。
赵还轻叹一声,走到洗浴间,简单清洗一番后,抹掉镜子上的水汽,细细打量那双眼睛。本该是沉黑的,仿佛晕不开的古墨打着旋涡,现在亮得瘆人。虹膜的纹理纤毫毕现,深浅不一的金色层累地从瞳孔扩散开,要命的是眸子似乎真的在发光。
他不信邪地关上灯,镜子里闪出两只荧荧的眼睛。
赵城明和顾青已经披好了衣服,走到洗浴间门口,望向黑暗中的赵还,俱不由地呼吸一窒。
原本在灯光下只是显得色泽瑰丽,随着金色完全显现,那双眼睛便透出了致命的危险。
仿佛在黑夜中发现狼鹰虎豹豺狮熊狐环伺周身,屏息待戮,只闻风吹草声。
赵城明用力压下心头的震颤,走到赵还身边:“阿还……”
赵还面无表情地把手搭上他的肩膀:“不要紧。”
赵城明只觉汗毛竖起,腿软得像面条。
压迫感,越来越强了。
手底下的身体在轻轻颤抖。赵还半敛眸子,重新打开灯,把浴室留给他们:“你们洗一下,记得穿好衣服再到会客厅。我让人送点东西过来。”
说完径直往起居室走去了。
赵城明强自转头看顾青:“我先洗了?”
顾青恍惚地看了看他,不咸不淡地用鼻音“嗯”了一声。
白色的痕迹抹遍青紫的大腿,鞭痕在ru首周围交错,哭红的桃花眼掩在重新戴好的金丝边眼镜后,小腿还在微微颤抖。赵城明不敢再看顾青,他知道自己的狼狈程度不比对方差多少。
浴室里很快响起水声。
赵还穿了浴袍,端坐在床边,神色晦暗地打量着手里刚刚被捡起的矿泉水瓶。右手拿着手机,通话很快被接通:
“喂——?坏啊?”
“狗儿子,最近‘市面’上又出了什么厉害的新药吗。”
“啊?”那头的萧护时一个挺身,从沙发上坐直了,“你撞到什么药了?”
赵还沉yin半晌,说:“催情药,大概服用一小时后发作,发作的时候药性很强。溶在水里无色无嗅,喝着很甜。”
萧护时的心突突地跳了几下。他皱了眉,哑声解释道:“没听说最近有类似的春药出来,‘一个小时以后发作’的水溶性毒药倒是有,能迅速致死,邪门得很,是复生党那儿出来的药。复生的药一般都检不出成分,最近越玩越大了,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说了这些,他突然一拳锤在沙发前的小桌上:“赵坏,谁帮你解的药性?”
“哈……”赵还听到了捶桌声,敛眸道,“总不能是你来帮我解?”
萧护时被这话哽住,咬牙切齿地学着赵还压低了眉:“你他妈的,我才刚走就去Cao别的,别人的屁眼,你就是有一百根鸡巴也迟早被榨干在床上!”一想到赵还现在可能漫不经心的神情他就觉得牙痒痒,心口更是绞得难受。
萧护时的黑色产业基本都在国外,回国的时间不多,这中间就留了大段空档见不着赵还。今天早上醒来发现酒店只剩自己了,还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捂着屁股去赶的飞机,晚上赵还就告诉他又和别人滚床单了?
“管好你的鸡巴,赵坏,”萧护时闷闷不乐地抬脚想踹翻桌子,结果动作过大,扯到后xue疼得他龇牙咧嘴,“妈的……”
赵还闻言一愣,只自嘲地轻笑道:“管不住的。”
萧护时气急败坏的脸,还有顾青、赵城明、辛长宜、约过的那个女人,都在脑海里闪过。细想来他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又好像什么都做了。
“……你的身体没事吧。”
萧护时说完这话都觉得自己真贱,看看,人家的鸡巴刚刚还不知道埋在哪里爽呢,自己还屁颠屁颠地关心药的副作用。
赵还的屌只有当插在自己的菊花里的时候才是好屌。他莫名地想着,从脖子根就忽然红到了耳廓。
“好啊,辛苦兄弟了。改天再让你爽一把。”赵还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又飘忽又撩人。随后是漫长的挂断声。
萧护时这才想起来和发小迷迷糊糊地约定过床上炮友床下还是好兄弟,那自己这样乱发脾气算什么?而且,而且谁稀罕他到处乱插的鸡巴啊?
被叫过来吩咐调查新药的下属,惊疑不定地打量老大Yin晴变化的脸。萧护时再三吩咐好好查,特别着重查药是不是会对人的身体产生伤害,还十万火急地强调动作尽快,显然十分重视这次任务,他便只能连声应答,假装看不见对方时而酸涩时而梦幻的神情。临走的时候顺带问萧护时这次走私的酒要怎么安排,对方却不知是听见了“酒”还是什么,眼神突然凶狠起来,三言两语后立马叫他快滚。
有了这一遭,再配合萧护时那寸头痞劲后生脸,帮里很快出现诸如“萧老大这才刚进青春期”云云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