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城明进了门就不再说话,白色休闲服衬得他身姿修丽,也更加单薄。
顾青只穿着西装裤,乖乖地跨坐在赵还怀里。他轻轻舔舐赵还的锁骨,两手环着赵还的颈项,裸背上连绵的青紫红肿的风光,刺得赵城明眼睛发涩。
“阿还这是,”他嗫嚅了一下,“要什么时候走?”
赵还把头搭在顾青颈侧,微笑着看赵城明:“第一,我应酬从不喝酒。第二,我有司机。”
想见他,却找了个最拙劣的借口。
赵城明的脸变得惨白。
“我……”他闭了闭眼睛,低头看自己发颤的搭在膝上的手,“阿还,已经两天不回家了。”
两天?顾青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赵还闻言却失笑,把顾青从身上摘下,站起身走到赵城明面前:“弟弟。”
赵城明逞强地和他对视,瞥见从赵还的领口里漏出的水光和红痕。
他的喉结艰涩地上下滚动,身体不由地佝偻,听耳边那仿佛来自地狱的低语:
“城河已经出差两个月了,而我,你二十七岁的哥哥,出差,聚会,玩乐,没少夜不归宿。现在两天没有回家,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我一直以为,有的话,是不用明说的。可你似乎不懂呢,弟弟?”
求求他……求求他,不要再叫他弟弟了。
“弟弟,你看清了,你的哥哥是一个卑鄙而没有底线的小人,他对亲生弟弟犯下了本可以避免的错误,他把助理当作狗来玩弄,他的身体会不受控制,只有像怪物一样丑陋的欲望。”
不是的。是他赵城明贪得无厌,破坏了这份珍贵的亲情。阿还的欲望醇厚如陈酿,叫他yIn贱的身体心甘情愿溺死其中。
“弟弟,不是你的错,我们就让这一切都过去好吗。”
赵城明的呼吸一窒。
——也许还有什么,远比身体沉沦得更早。
赵还把“弟弟”这个称谓含在唇齿间一遍遍地叫,仿佛衔咬着一颗腻人的糖。他并不介意这种称谓上的刻意被发现,或者说,他本就要通过这种方式一遍遍地告诉赵城明:他珍视的只是他的“弟弟”所提供的亲情,而不是“赵城明”这个人,以及他变质的感情。
多么自私又残酷的人啊。
赵城明没有说话,眼神发直地看赵还近在咫尺的张合的薄唇。只要仰起头,他就能吻到,堵住那些凌迟般的明示与暗示。
“阿还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是我这个不安分的弟弟,十六岁靠着对阿还变态的依赖收获第一次梦遗,会对着手里还没洗的阿还的内裤发呆,为阿还脱下西装外套的时候满心是丈夫回家般的隐秘的欢欣,是他放任自己失常的嫉妒,没羞没臊地勾引阿还,是他被Cao了以后夜夜想着亲哥流水;阿还想要的纯粹的亲情,他却一无所有。
哥哥。
只有当看见顾青身上刺眼的痕迹,赵城明才恍然大悟自己是怎样地愚钝,自己的畸念又是怎样地盘根错节。
也就在这时,赵还却开诚布公地告诉他:你看,我都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了,承认自己就是一个欲望深重的哥哥,把助理收为性奴,连夜不归宿也当作常态。那你也退一步,继续扮演好弟弟的角色,让我们之间一笔勾销,继续维持纯洁的兄弟情好不好?
赵城明突然战栗起来。他慌乱地伸手勾住赵还的脖颈,把额头贴上赵还的嘴唇。头顶濡shi的痕迹蜿蜒地渗入他紧缩的心里,也因此看不见赵还玩味而失望的眼神。
顾青却仿佛读懂了氛围,眼巴巴爬到赵还脚边,无言地用脸蹭着赵还的脚踝。
这狗奴倒是讨巧。
赵还冷漠地后退一步,摸起顾青的颈绳,往床边走去。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已被收好,空调温度适中,被褥柔软洁白。
赵城明垂手起身,背对赵还,只觉得齿冷:“哥……”
身后突然传来物体的坠地声,神思恍惚的赵城明惊得腿一软,差点跪下来。他回头看见赵还面色Yin沉,踉跄地扶住墙,矿泉水瓶从桌上被扫落在地:“水有问题。”
他妈的,刚才就说这水怎么甜得诡异。
大概是上一任住客在矿泉水里动了手脚,Jing心伪装得天衣无缝,结果不知为何根本没有用到。清洁阿姨看不出端倪,把这害人玩意当成酒店原装留给了下一任住客。
赵还咂摸着嘴里的味道,原先淡淡的清甜变得齁得慌,不知道有没有毒。不过毒性存否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身体很热,热得他想把那个不知姓甚名谁的下药的王八蛋人渣扔进发情期的熊窝。之前一边等赵城明上门一边等顾青洗澡一边玩手机,不知不觉就喝了大半瓶,简直造孽。
药性邪门得很,蛰伏了这么快一小时才烧起来,一烧就烧得贼旺,比往汽油桶里丢了根火柴还猛,身体里的能量跟着凑热闹,把整个脑子都烧沸了。回头就去查查到底是哪里的新药,要是公司里的艺人中招了那还得了……
赵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