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床被子昨天送去洗衣房了,还没送回来。
可能有些冷,熟睡人蜷缩成一团,缺乏安全感的姿势,脊背高高弯起。本来身形就不大的人更显瘦小。
轻手轻脚的脱下自己的外套,弯腰盖在睡着的人身上。蒋刻身量很高,一件外套可以将人完全包裹。
起身时,却因一双冰凉的手而停住。
那手揽上脖子时,首先鲜明的是那冰凉的触感。然后蒋刻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身形微僵。
眼睁开一条细缝的人,困得意识模糊。手圈住青年的脖子,娇乎乎的黏shishi的小声说着什么,带有小动物的绵软。哪里还有半分严厉清冷。
“唔,睡觉,要睡觉,”。
这shi热眼神和黏糊小声,让蒋刻产生了瞬间错觉。
好像恍惚间,一下回到那个医务室的昏黄红光里。
“教授,再等一下,医生就回来了,”,把人扶躺下后,蒋刻转身去接水,却被人揽住了脖子。
“教授?您不舒服吗?”,那天他问着一样的问题,
“讲热,讲热,讲热”,回答他的一样是黏糊糊的小声,软软的好像在喊他,但理智告诉他不可能。
“教授,您先松手,我去给您接热水,好吗?”
“讲热,讲热,讲热,讲热”,重复的黏热,叫的蒋刻素来平淡的心里起了波澜。
“教授?您醒了吗?”,蒋刻温和出问。那人没有反应,自顾自黏糊糊的说话,还多了一些骄闹,“要睡觉,嗯,哼”。
“教授?教授?”,青年停止无用的疑问。任那双手揽着自己,心里绕了一圈,做出来和那天一样的决定。
张开手,轻拍着迷迷糊糊的陈文,温和出声,“好的,教授,睡觉,我们睡觉,”。
怪异又和谐的一幕,不是没有过学生处理意识模糊的老师的画面,但是这画面里的学生与老师之间那层雾蒙蒙的气氛却过于暧昧了。
把人拍哄睡下后,蒋刻走到桌前坐下,继续写进度完成一半的项目计划。
他刚转身,小床上被哄睡着的人,忽然动了一下。
蒋刻能力优异,导致他非常忙,每天的事情很多。
终于在一个小时内,门第三次被敲响时,小床上的人醒了。
“学长,创业园外面有人找,”,敲门的人说完就离去。他们都已经习惯每天给学长通报的次数了。
陈文拉开帘子,走出来。手里拿着蒋刻的外套。
轻脚走到人身后,专心致志写计划的蒋刻没有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
事实上平常要是有人靠近,没等近身,蒋刻就会发现。
看着蒋刻得心应手,快速写着各种复杂公式,代入,化简。丝滑顺畅没有停顿,显出这人高超的知识储备。
和自己不一样的字体,没有那么规矩死板。有种别样潇洒,散发着和青年一样的温和,果然字如其人。
“咳”,轻咳一声,示意蒋刻身后有人。
“字不错,你很忙?”,陈文从蒋刻身后走到桌子侧边,站定后,将手里的衣服递过去,“你现在要,还是我帮你洗了带过去,”。
听到轻咳,蒋刻从计划里拉出思维,“老师,您醒了?,休息还好吗?”。合上笔,温和一笑,“事情确实挺多,让您见笑了,字更是入不了您的眼,无登大雅的雕虫小技而已”
“谢谢您的好意,衣服就不”,撑着桌子往后一推,办公椅后移,站起来,刚准备接过那件衣服,却见那张严厉的脸上隐隐几分期待。
他轻楞一下,心中奇怪,面上不显,手收回来。“当然,衣服不得不麻烦您了”。
他竟然轻易看出,那张不苟言笑脸上的期待,且准确理解。换做其他人当然不能从一张只有严厉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嗯,不麻烦,”。
见那人面上严厉,手却很快收回去。骤然想起小侄女看的故事书里,一则小猫偷食吃的插画。
偷的是什么呢?
他绝对想不到,偷的是那件普普通通,顶多是价格高了一些的外套。
“不是有人找你吗?,总结我放那边桌子上了,我先走了,”,陈文把衣服小心搭在自己的手臂上,压住心里的激动,冷淡开口。
“嗯,谢谢老师,我知道了,我送您出去吧”。青年温和的礼貌提议,显出良好的修养。
“嗯”。
两人并排走着,或许是那个隐秘的插曲发生,让两人之间距离近了一些。一路走来,不再是往常那种一言不发的沉默状态。彼此间也有几句交流,但都止于学术和研究。
即便如此对于陈文来说,这也足够了。和蒋刻的几句交流就可以使他心情愉悦好久。
但好景不长,这本该持续许久的愉悦,在一个人到来后断然夭折。
“哎,老蒋,你怎么回事儿呢?”,林州一见蒋刻过来,连忙跑上去,没有注意到蒋刻边上还站了个人。
勾着蒋刻肩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