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秋后就要问斩了,想见他最后一面不行吗?我是他的生母。”
庄蕾笑了一声:“最后一面很重要吗?”
“至少行刑前让我们见一面,难道不在情理之中?”谢景同问她。
陈熹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我见到过我父亲的最后一面了吗?”
谢景同的脸色变了变:“那你提我过来,是来干什么的?”
“我来看你行刑的!”庄蕾笑了笑:“那一日,我家大郎哥哥和我公爹怎么死的,我今天也让你尝尝味道。”
谢景同听她说得慢条斯理,却透出一股子森冷,退后了一步:“我已经被判秋后问斩了!”
庄蕾笑了一声:“我夫君和公爹,可是什么罪都没有犯,你就把他们弄死了。你这个时候倒是怕了,当初草菅人命的时候怎么就不带怕的?”
庄蕾侧过头去看向谢夫人:“夫人,我家二郎从一个健康的孩子,到一日一日地病入膏肓,你可曾有一丝的怜悯?”
谢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当初知道就是那样的结果,所以我从来不曾与他亲近,从来没有抱过他,疼过他。我怕自己生出多余的怜悯之心、”
“所以你从头到尾都知道,我家二郎被利用完了之后,就会被杀,是不是?”庄蕾问她。
“问这个现在还有什么意思?若是早知道是今日这个结局,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弘显调换过去。”谢夫人说道。
庄蕾看向她:“这些话,我不要听了。这样,既然你能对一点一点毒杀二郎没有丝毫的怜悯,今日我就让你看看,这个人死的时候,你会不会动容?你来感受一下,那一日我见到夫君和公爹在河边青白着一张脸,浑身冰凉的绝望。行刑吧!”
“我应该是秋后问斩的!你这是动用私行。”谢景同对着庄蕾吼,有人过来按住了他的手脚绑在了凳子上。
庄蕾站在他头前面说:“当初你是侯爷,所以你害死我的亲人,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今日,我是大津的公主,你是阶下囚。我来提前取你性命,有什么问题?你不是迷恋权势吗?本宫给你来个加官进爵。”
听到这个名词,已经被绑住的谢景同惊恐地挣扎。庄蕾继续坐下,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我家大郎哥哥,凫水本事极好,他能淹死,可不就是这样渐渐地没了呼吸,只要我想起,我的心就深恨之。”
庄蕾只要想起大郎能下水摸鱼,给她采菱角,被硬生生拖入水底而死。心中的怒气起来,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陈熹过来扶住身体发抖的庄蕾。
“呸,说的好似贞洁烈妇,情真意切,谁知道你们叔嫂之间是否有那苟且。”谢景同骂出声。
“这个事情,与你害死我大哥和我父亲有关?”出乎庄蕾意外,陈熹居然不否认这个事情,是了,跟这种人去否认个什么?这个事情与今日行刑又没有关系,也没有否认的必要了。
庄蕾看了一眼边上的侩子手:“行刑!”
“是!”一张黄桑纸,泡入水中。
“小贱人,我做了鬼都不会放过你!”谢景同骂道。
庄蕾抽出一根金针扎下去,谢景同的嗓子顿然哑掉,再也发不出声音,听见庄蕾说:“你觉得你犯下那么多的罪行,进了地府,能逃出十八层地狱?能却了油锅炸这个环节?你不觉得,是因为老天看不过眼,才会有了我,护着整个陈家,才能让陈家报仇雪恨?”
第一层的黄桑纸已经贴在了谢景同的脸上,谢景同呼吸有些困难,还是能喘气:“呼吸困难的感觉如何?”
第二层纸贴上,谢景同被捆住的手使劲地挣扎。谢夫人捂住嘴哭:“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这么残忍?”庄蕾笑了笑:“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三层贴上,谢景同挣扎的手上青筋爆出,这是他最后的力气了。胡氏一下子无法坚持,慢慢地滑到在地,牢里的女牢头显然经验丰富,一盆凉水倒在胡氏头上,让她清醒了起来,那胡氏蜷缩在角落里,叫:“若是弘显知道你这样残忍地对付他的生身之父,他不会放过你的!”
庄蕾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让人拿到胡氏面前:“你们是阿焘亲生父母不差,他不来亲手剁了你们已经是他最大的良善了。这张纸是他亲笔所写血书,你们是不是可以死心了?”
她和陈熹一起商量了好几天这个事情,今日出发之前,陈焘过来将这张纸塞给她:“姐,你把这张纸给他们,让他们心里不要存一丝一毫的念想。我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不是生在陈家。为什么要有他们这样的父母。”
胡氏放声大哭:“我只是想保住他……”
谢景同不知道是没有力气挣扎还是听见了这些话死心了,气息越来越微弱,第四层,第五层……直到纹丝不动。
庄蕾喝了两盏茶,等那纸张略有干透之后,那行刑的侩子手,将那几层纸揭开,那纸张已经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张纸面具,如同村中跳社戏,所戴的加官,所以这个刑法,又叫贴加官。
庄蕾确认谢景同死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