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天雷最终浑浑隐却时,青崖山上众仙皆目睹一道长长水练破出海面直冲霄汉。
俄顷天地间便有狂风怒啸、浊浪排空,叆叇Yin云下灵泽骤堕,势如天河倒灌。
又过九日,天霁区明,魔龙出世的消息遍传三界。
而随之来的另一件大事亦在仙门兴起风雨——掌门的首徒陆蘅云竟要与那魔龙结亲了。
“仙尊不是一向对那几位嫡传弟子疼爱有加吗?怎会……唉,我这难得碰上个不克扣的主儿,这下可好……”
“可不是,我看咱们好日子是到头喽!真不知道仙君到底犯了什么错处才叫他老人家失望至此,罚了面壁静思不够,竟要这般发难!”
“你再想想,分明是要与他断义呀!可仙君……堂堂男儿何堪委于那孽畜身下!”
任是许多外门弟子百般惋惜扶夷仙君的遭遇,又由此生出何等唇亡齿寒的悲叹,正当浪尖上的陆蘅云已经被未婚丈夫带着、远远离开清居百余年的仙山,奔赴日后的新居处——魔界玄阙岭去了。
魔龙现出原形,绵延数里的龙身驮着新得的美人腾于云间若隐若现;而扶夷仙君白衣雪肌伏在漆黑的龙脊上,全身披覆来自师门的大礼——一道红绫缠眼,单衣蔽体、重锁加身,手脚皆被捆仙绳死死缚住不得动弹,只好用手肘同双膝艰难地摸索着,分别卡进两片龙鳞缝隙间,慎防被高处的劲风吹落。
因对方不曾将名姓告知,陆蘅云苦苦支撑半晌,终还是开口请求道:“劳烦尊驾替我解了这身枷锁!”
那巨龙却只顾昂首赶路,既未替他解困,更是片言也不应,唯有凉飓贯耳,一并将他如游丝般浮软的声音吞没。
“烦请尊驾……”
仍不被理睬,陆蘅云偏过头,虚弱地将侧脸枕上龙冰冷的背脊。日光筛过红绫漏到眼前,随着在云雾中的穿行时明时晦。
不知又掣过陆上多少城池与荒野,冥泽水域终于近在咫尺。
遥遥可见十二奇峰兀然拔起于大泽中心,连绵的绝壁盘构成幢幢宫宇,继而合为一座浑然天成的山顶城阙。
隔了百年重返诞生之所,魔龙弓背仰项将长吻指对苍穹,一声低悦龙yin后,如钢的脊骨寸寸瓦叠绷直,势如华表之倾崩,遮天蔽日俯冲直下青天。
庞然身躯触水的刹那,长颈复作韧态,雷奔云谲,倏然举着头颅抄水滑起,如飞鹰掠兔、举重若轻,须臾便提起千钧之躯平稳地悬游在水上约莫一尺处。口角下鬃须顺风挥扬,四爪掠在水面上拖曳出几条白浪。
却听得身侧噗通一声响,竟是背上捆得结结实实的扶夷仙君一头栽下水去。
绫罗轻纱甫一浸shi,恰如铺开在漆黑水泽上的花瓣,很快绽露出其中包裹的滑嫩皮rou来。
得道的仙躯不老不死,魔龙自然并不着急营救,反将龙身半沉下水中,圈着春光乍泄的美人团团盘起,灯笼大的眼瞳饶有兴味地盯着他淹在水中疲弱徒劳地动弹。
只见两道赤色绳索仍旧尽职地将一对手腕并脚踝绑牢扎稳,更有玄铁锁链套在颈上,从前胸交叉束至后腰,最终绕着大腿根部的软rou勒紧扣了枷,沉沉拖他下坠。
乌发如荇,萦在脸颊与肩颈周边随波摇动,红绫亦透了水糊在眉目间,愈衬出陆蘅云一张苍白的面孔Jing致而脆弱;只是静静溺在水里,已勾得人暴虐恶欲横生,既想亲手将他摧折,又想做他清明尽毁后、心中唯一的可靠。
陆蘅云虽飞升为仙,通身修为却皆在身体的秘密暴露之初便被掌门师尊亲手废除,如今莫说凭一己之力挣脱捆缚,竟连大幅度地活动手脚也不能做到。乌水转瞬便完全没过头顶,本已不能视物,耳边一时也只剩水泡汩汩为伴,仿佛就要孤身躺在这冰冷无际的黑暗中,披枷带锁、衣衫不整地永远向下堕去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带来冥泽,又兼手脚皆被冷风吹得麻木,甚至误将力竭滑落认作是再次遭遇背诺抛弃,不由心灰意凉,奋力又无助地扭动腰肢、踢蹬绳索。
趾尖却仿佛勾过什么shi滑的冷硬物。
落在魔龙眼中,扶夷仙君种种羞恼不堪的抵抗,也不过是翘着一双白脚丫在自己下腹鳞片上轻轻踩几回罢了。赤裸的玉足配上玄色鳞甲倒还悦目,只是那落足之处太不凑巧,当下更不是时宜:毕竟也是讨了人家来做夫人的,不能就在这水泽里席天盖地索去他的第一次。
日后却可以试试看。
魔龙于是伸出爪钩,仅拿锐利的指尖照那铁链与绳索上一划,一手便捞了泡得水灵灵的新娘子起来。
看他被掐住窄腰捉在龙爪上细细发抖,柔软的脚掌仍半浸水中,手腕上蜿蜒着紫红缚痕,急急扯起几乎已经不能蔽体的衣裳——shi哒哒全贴着身,透出樱珠腻脂、大片的香艳风光;锻发新洗、红绫裂去、铅华释尽,两弯寒山黛眉曼曼,一对灵眸双波润长、瞳仁清亮,好似孤立岩下松间的鹿。
如此,这副雪胎梅骨又是完整且为魔龙所熟识的模样。
便探出形如利剑的长舌,逐次卷起小仙君纤细单薄的手腕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