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他伸手用拇指摩挲那块粉红色印记。
明池不用低头,也立刻反应过来是什么被发现了,从脸颊到整个耳廓都一瞬间爆红,上半身立刻远离许响的手,半张着嘴,心虚害羞到说不出话来。
过了两秒才找到借口:“大概是蚊子包……”
许响一时没说话,明池也没发现,因为他这时根本不敢看哥哥的脸,想把自己一定很红的脸颊也通通藏起来。
他觉得太羞耻了,被许响发现吻痕和被爸妈姐姐发现都没区别,都意味着他叛逆出格的一面被家长抓了个正着,会让他们惊讶、失望,甚至也许会不齿。
不乖巧的、浮躁的、抵不住甜美诱惑的那一半自己是他藏起来的秘密,最多也只有姜无谬了解,和许响面前的这一半应当泾渭分明,如果被哥哥发现,他一点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无谬……
他在心里分神,想起很近的那个下午里他们在被褥里相拥翻滚,肌肤相亲,皮rou紧贴的滋味太刺激太新鲜,即使祸到临头明池也不能否认他确实是很喜欢的。如果不被发现,他很想多试几次。
但是他也告诉自己,要是因为这件事弄得哥哥生他的气,那以后一定一定要非常小心,连带着姜无谬也不可以留痕迹。
许响在一室的寂静里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看着面前人的脸却觉得心底发冷,而心尖又有如火灼。
他第一次想在明池的脸上看到愤怒和屈辱可是没有,想明池是不愿意的或者这根本就是个意外然后听他叫自己替他出气,然后自己把那家伙不管是谁都弄得他后悔一百年,却通通没有。
明池真的很可恶,藏不住羞涩,还要在剑拔弩张的这一刻用表情告诉许响:他还在想别的人。
是不是我对他太好,让他还以为我是个傻子,让他舍得这么骗我。
什么秘密不能告诉我?和谁的事值得你这么瞒着我,你又允许谁对你做这样的事情?
他想:明池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这么轻易的给别人,那个人好不好,做不做蛋糕,帮他做讨厌的语文作业吗?许响已经做得这么好,能比他离明池更近的人得是什么样?
明池看见他仍然抬着手,修长的手指没有了着落,在半空不明显地颤抖。他知道是哥哥生气了,但是真的不敢承认,也不敢同以前一样想去牵他的手就立刻动作。
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让许响失望,却要等很久以后他才会明白,对许响来说,瞒着他、不信任他,已经是等同于在剐他的心,何况自己隐瞒的是这样的事。
可是明池现在爱过的人太少,收获的爱又那么多,不知道其实自己的爱是那么珍贵的东西,对很多人来说。
明池顶着炽热的目光,拧着眉毛,可能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在害怕,但发白的嘴唇在脸色的映衬下根本躲不过许响的眼睛。
本来是无比愤怒的,质问和警告都已经攒在了舌尖,但许响不该去看明池低垂下去的眉眼。他一看,就是给了明池一个绝妙的、直击自己命门的机会,活活摁死了怒火贲发的出口,因为只要明池难过害怕,他就没办法违背他的心意对他做任何事。
良久,他听见自己虚伪做作,所以能依然保持温和的回应:“……是吗?”
像认输,不知是向谁:“那一定不要再被咬到了,好不好?留了印子,哥哥看着很难受。”
这应该是明池在很多年里第一次看到许响对自己冷脸。他削直的鼻梁和抿起的嘴角都含着怒意和不满,而大概是因为太年轻,或是根本不忍心,线条流畅分明的侧脸却只呈现出一种冷硬而匮乏威慑力的英俊。
——他不像是要发脾气,让明池害怕然后听自己的话。即使的确曾是念过很多遍让明池听话,可是当明池真的伤他心,他又这样优柔,把自己憋得满屋子转。
许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沉默地起身,像是要出门去,又折回来,在房间里兜圈,手在后脑勺无章法地乱揉,回身时拧起来的眉头在明池的视线里一闪而逝。
是找他昨晚打印好的习题集,从抽屉里抽出来塞给明池:“可以带回去写。”然后立刻出了自己的卧室。却没有拿自己放在地毯上的手机。
明池把手里不薄的一本册子翻了三四遍,手指摸摸服帖地包裹着书脊的封面,指腹找不到订书钉隆起的痕迹。
他走到卫生间,开了灯看见镜子里拨下一点衣领的男生脖子上一团粉红的印记。其实不大,硬要说是蚊子包也不是完全不像,因为是姜无谬不小心吸出来的,结束后还在那里仔细抹了化瘀的膏药。
但是他还是觉得它很刺眼,带着它被哥哥发现,就好像是自己做了坏事还在哥哥面前耀武扬威。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和姜无谬在一起的决定有些草率,在他发现这件事不只关乎他和对方两个人时——但也真的还是不想反悔。
这股莫名其妙的反劲在他的脊柱里流走,又很快消失,因为许响重新推门进来,手里拿了一条毛毯,把原先摊在地毯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