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为然,用中文回他,之后再轻声念出一个代号:“Ares?”
石白瑛微仰着下巴,睥睨着面前的少女,问:“你的名字。”
“nobody,你无需知道。”
两人手里都揸着枪,枪口对着对方,许久没有说话,空气凝固如冰封。
只是两人都没在对方身上感觉到有强烈的殺意溢出。
春月先收枪,表明了自己的来意:“目标被你先干掉了,我收不到钱,拆了你的枪就算扯平吧。”
……
时至今日,石白瑛每次回忆起那一天都还会心跳加快,这个把他的爱枪全拆了、还把其中一些零件偷偷藏在屋里四处让他一顿好找的家伙,让他胸腔里熄灭已久的火山有了再次喷涌的征兆。
她的代号是「鵺」,隶属黑鲸,编号2007,95年生,具体月日不详,亲生父母不详,是个被丢在福利院门口的弃婴,之后在福利院长大,五岁被领养,再之后没有任何资料了。
宛如凭空消失的气球。
两人在一年后的东京再遇。
双方的目标不是同一个人,关系网没有交集,偏偏那一天两个目标都在银座同一家怀石料理用餐。
餐厅斜对面有一栋正在建的高层公寓,傍晚之后停工,是极佳的狙击地点,春月拎着小提琴盒子上到顶层,却见自己踩好点的狙击位置竟然被人霸占了!
石白瑛也在第一时间握枪转身,保险都开了,就差没压下扳机。
两人互瞪了一会,石白瑛压下枪,无奈摆了摆手,让她过来。
春月扁着嘴走到他身旁,一脸不爽,打开琴盒自顾自组装起自己的狙击枪。
既然目标不是同一人,代表等会儿谁能先击殺自己的目标,就全凭运气了。
哪位目标先走出店,谁就要先死,而后面那位就好好彩了,由于前面死了一人,警察来了,他也能逃过一劫。
还有一个月才到圣诞节,但银座街上早已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气息,火树银花开满一地。
匍匐于夜色中的石白瑛不出一声,但旁边那小疯子却一直唧唧喳喳,一会说手冷得要握不住枪了,好想有人抱抱她,一会说明天东京迪士尼要进入圣诞月,商店要上架新的什么熊,圣诞款的,得排队去抢。
石白瑛听不明白,白了她好多眼,也阻不住她的叨逼叨。
被吵得烦躁,石白瑛掏出手刺抵在她腮边,狠声道:“再吵就把你的脸戳个洞。”
他分了心,眼睛从瞄准镜移到了身旁少女的侧脸。
闪银光的刀尖就贴在她脸颊,但她一点都不怵,眼睛紧盯着瞄准镜,而嘴角竟一点点扬起来。
接着,一小截朱砂红从她嘴角探出,蛇信子般舔了舔上唇。
坏了,着了她的道。
石白瑛脑子里刚浮出这个想法,就听见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
他猛地转头往下看,只见料理店门口站着好几人,一个穿西装肥头大耳的男人脑袋破了个窟窿,好似个被射穿的充气小丑,缓缓下瘫。
男人旁边的女人腿都软了,顾不上形象,整个人噗通一下坐到地上发抖。
血溅到男人身后穿和服的女店员身上脸上,她后知后觉,尖叫似尖锋划破繁华黑夜。
石白瑛咬牙,最让他恼怒的是,他的目标刚从木拉门中走出来,看见这一幕吓得连滚带爬躲回店里。
天台不能久留,他收回手刺准备收枪,而春月已经把枪拆了,蹲下身装回小提琴盒里,动作一气呵成。
两人连撤退的路线都类似,只是最后石白瑛上了的士,春月混进人潮中进了地铁站。
分道扬镳的时候,这小疯子还给他眨眼飞了个吻,气得石白瑛在的士上差点拿司机来泄愤。
石白瑛在三天后解决了自己的目标,拎着枪箱直接坐车到舞滨。
酒店房间门锁轻松就被破解,她的房间带个小露台,望出去就是乐园里浮在海上的红色火山。
人造火山被夕阳镀上一道夺目的金边,犹如滚烫岩浆从火山口溢出,缓缓往下洇落,要淌过大地,将一切都吞噬进炙热里。
房间里同样有落地灯和单人沙发,就像一年前的少女那样,石白瑛这次也窝在沙发里等她回来。
红霞尽褪,黑夜挂星,听见房门异响,他撩起眼皮,看那门缝里先是探进一只毛茸茸熊爪子,朝他招了招手。
几天存下来的火气就这么一下子,全消了。
石白瑛看她抱着只浅棕熊公仔走进房间,她身上穿水手服,白长袜及膝,露着一截白花花的大腿肉,脑袋上戴着个黑老鼠耳朵头箍,与一年前穿紧身黑皮衣的少女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这家伙就像有一千张面孔,和他一样。
木门刚阖上,石白瑛手里的匕首就往春月额头飞去,可怜的达菲熊被她用来挡下了这一刀,瞬间开膛破肚,里头的棉絮满天飞,她也从大腿旁摸出刀子,甩下熊,双目灼灼地朝他冲过去。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