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将短信里的数字串发给窦任,从行李箱里拎了包椰子糖,下楼去找曾博驰。
但曾博驰没在家,春月站在门口给他打电话。
曾博驰正盯着铺满一桌子的资料,听见手机铃声,他循着声音拨开资料,从呈巨人观的尸体相片下方找到手机,看见来电人的头像,迅速摁下接通。
“喂,你在哪?”曾博驰把尸体相片翻了个面,这时才发现指间香烟烟灰已经烧出好长一段,颤巍巍快要崩塌。
“我在你家门口了,你还在局里?”
曾博驰把烟头丢进烟灰缸里,脖子夹着电话道歉:“对,我忙到忘了时间……”
“没事,那你忙,我把手信塞到你铁门里,你回来的时候记得拿。”
“抱歉,今天说好了去机场接你,但临时来了个案件。”曾博驰身子后倚到椅背上,闭上眼掐着泛酸的眉间搓揉,但嘴角挂笑:“你给我带了什么手信啊?”
“海南有什么买的呀,我就带了包椰子糖给你,你多吃点糖,别抽太多烟了。”春月把糖果塞进铁门门缝里,抬脚往上走。
曾博驰咳了一声,他今天抽得凶,烟灰缸里装得满满当当。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说:“我尽量早点回去,到时候如果你还没睡,就……”
春月低声笑笑,明知故问:“就什么?”
话筒那边轻飘飘如羽毛般的笑声,让曾博驰扫去一日疲惫,脸上笑容越来越多:“我在局里,不好说那些咸湿话。”
“哦,不愧是人民的好公仆,曾sir。”春月掐着嗓子,娇滴滴的。
这时办公室门被敲了敲,曾博驰正想出声阻止,但来不及,门已经被推开了。
孟玲走进:“曾队……”
见曾博驰手里拿着手机,她顿了顿:“在打电话?那我等下再进来。”
曾博驰点点头,等房门掩上时,再对电话说:“好了,我继续去忙了,等忙完这一阵,我们出去玩两天。”
春月已经回到自己屋子,啊了一声,遗憾道:“过几天我可能又要出差了,得去趟澳门。”
曾博驰一怔:“又要出门?你才刚回来。”
“对,有个我挺喜欢的美甲老师难得开班授课,我报了名。”
“嚯,这么看起来,我女朋友比我还忙?”曾博驰有些遗憾,但自己的工作也忙,没什么资格要求对方乖乖在家等他。
“对不起呀宝贝……”
“傻瓜,说这些,”曾博驰笑道:“好了,等我回去再聊。”
“嗯,你多注意休息。”
“好,挂了。”
挂了电话后,曾博驰起身,走到门旁一拉,正猫着腰、脑袋凑在门板上的孟玲一时没站穩,一个前扑差点撞进曾博驰怀里。
曾博驰后退一步,睨她:“偷听什么呢?”
“没没没,什么都没听到。”孟玲脸色刷白,难掩眼中的慌张,刚才她隐约听见几个词,女朋友、傻瓜之类的,心头早已是一阵阵抽痛。
她跟在曾博驰身后走进办公室,忍不住试探问道:“曾队刚才……是在给谁打电话啊?”
“管那么多呢?”曾博驰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这群家伙八卦得很,今天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自己的事,明天整个局子都要知道他曾博驰老铁树开花。
他问孟玲:“怎么样?有什么新线索吗?”
孟玲心里酸酸麻麻,声音闷闷不乐:“案发现场周边实在太荒凉了,我们到最近的加油站问过,工作人员对刘康仁没什么印象,我们把加油站的监控视频拿了回来,今晚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而附近那个村,明天早上我们会去挨家挨户问问有没有人见过刘康仁……”
曾博驰将刚才盖住的尸体相片重新翻了过来,孟玲一眼望过去,胃部又是一阵犯恶心,捂着嘴作呕。
这才短短十来天,她已经看到了两具巨人观的尸体,一个是之前死在铁皮屋里的老太太,一个是今天傍晚被人发现尸体的刘康仁。
刘康仁正是铁皮屋老太太的儿子,上个礼拜他老婆来局里闹,说刘康仁失踪了,一队接下了这案子。
经调查,刘康仁虐待老母亲的事情之前被知情人曝光在网络上,网民们对他的无耻行径万分唾弃,甚至有个微博号发起「刘某该不该死」的投票,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该死」,孟玲想重新找出那微博,发现微博已经被删除,连发博的僵尸号也在前几天被注销掉了。
查了几天没有新的进展,刘康仁仿佛人间蒸发,但今天傍晚就在他们快下班的时候,从化区分局联系他们,说分局那边有一名死者疑似他们正在找的刘康仁,具体情况还需要他们来现场看看。
刘康仁的尸体是在高速旁边靠着山的一块儿荒地找到的,方圆三公里没有建筑物,荒地前有片小树林,平日偶有附近村民去那打野炮。
今日有一男嫖客带了个姑娘进了树林,刚脱了裤子,姑娘嫌他臭要加价,男人反驳说自己在家刚洗过澡怎么会臭,两人觉得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