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不断从嘴角溢出的鲜血,影凡没日没夜的赶回江燕。
几乎被握烂的长眠花被他用所剩无几的内力护着,所幸这朵奇花似乎有灵性似的,除了掉了一片花瓣外,其他的地方皆安然无恙。
一个月的路程,影凡却只花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回到了江燕。中途跑死了几匹马,杀了多少挡路的人,根本不计可数。
身上到处都是被刀划伤的痕迹,有些甚至还在不停的流血,但影凡根本没时间管这些,因为他的首要任务就是快点回到宫里,让主子服下长眠草的解药。
拖着疼到麻痹的身子偷偷进到齐裕然的寝宫,影凡望着躺在龙床上,形容憔悴的男人,心就像是被无数的利刃划过,疼痛不止。
“主子……”
重重的跪下,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影凡跪在齐裕然的床边,神色哀伤的握紧手中的长眠花。
用仅存的一点内力将濒临枯萎的长眠花震碎,影凡吐了一口血,一行泪滑落脸颊。
将震碎的长眠花混入每时更换的茶水里,影凡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面上的表情相当平静。
轻轻扶起男人软绵绵的身子,影凡将杯缘靠近男人的嘴唇,然而毫无意识的男人根本就无法喝下那杯长眠花茶,影凡只喂了一点就都流出来了。
怎么办?
第一次感到无措的影凡,望着男人被茶水弄shi的唇瓣,只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声音在鼓动着他。
用自己的嘴巴喂他吧!
什么?
喂他啊,你不是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
是啊,离开主子身边的这几个月不就是希望主子能快点好起来吗?
但,若自己亵渎主子的嘴唇,应该就是死罪了吧?自己这副残破的身子,还能撑的到主子醒来罚自己的那个时候吗?
深深凝望着男人俊美但苍白的容颜,影凡压下心中的纠结,咽下差点再次溢出嘴角的鲜血,仰头饮了那杯混着长眠花粉的茶后,将自己的嘴唇轻轻覆上那先前已被茶水滋润过的唇瓣。
齐裕然是在隔天早上醒来的。
他一醒来,就只唤了一个名字:“影凡?”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
“脉象稳定,只要再喝些药调养一下身子,过几天就好了。”青年御医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紧皱的眉头也终于在两个多月后舒展开来,“陛下再休养个几天,便能早朝了。”
“多谢。”略显疲惫的声音从干涩的喉咙里发出,一旁服侍的公公赶紧倒了一杯茶给齐裕然。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青年御医提起药箱,拱手退下。
等御医走后,齐裕然将其他的下人都赶出寝宫。下人们虽然不解,但皇上的话他们也不敢不从。
坐在床上轻轻抚着自己的嘴唇,齐裕然只觉得眼眶有些热。他轻唤了一声影凡,但出现的黑衣人却不是那个与他相拥过好几个夜晚的青年,即使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
在昏迷的这两个多月里,齐裕然每天都会做梦。梦里是影凡为他寻找解药的过程,还有影凡受伤,甚至是差点被羞辱的画面。每一个画面都让他难过,更多的是心痛,他的暗卫只有他能伤,他能碰,他不允许任何人去动他的人,即使是熟识的人也一样。
齐裕然起身下床,往暗阁的方向走去。跪在地上的黑衣青年一动也不动,彷佛没有察觉到主子已经离开似的继续垂着头。
暗阁是用来训练暗卫的场所,同时也是江湖第一门派――暗门的分支。而影凡和影潭便是先皇齐裕天从暗门的分支暗阁要来的两个暗卫。
主子在大家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进入暗阁,让暗阁阁主影夜一时之间有些错愕,但随即又恢复成每个暗卫都惯有的表情。
“主子。”影夜跪在地上。
“朕来看影凡,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看着始终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与他对视的青年,齐裕然就想到影凡一直以来也都是这个卑微的样子,让他觉得心里像是有根刺在扎的难受。
“影凡他……”影夜的表情不太自然的看向在不远处的影潭,“属下这就带主子去影凡的住处。”
简陋的小房间,只有两张椅子和两张简易的床板。影凡面色惨白的躺在单薄的床板上,呼吸微弱到几乎听不见。
一推开门,齐裕然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有想过影凡重伤的样子,也有告诫过自己影凡只是自己的暗卫,和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然而当他看到影凡那毫无血色的脸庞后,齐裕然的心就痛了。
不是心疼一个奴才的痛,是撕心肺裂,感觉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要被夺走了的那种疼痛。
摇摇晃晃的跪倒在影凡的床边,齐裕然抬手轻轻抚了抚那几乎没有半点生气的男子的脸颊,“影凡,朕的影凡,睁开眼睛看看朕好吗?”
哽咽的声音夹杂着沉痛的哀伤,让门外有着万年冰山之称的暗阁阁主都不禁淌下一行泪。
“影夜,御医怎么说?”拉开盖在影凡身上的薄毯,齐裕然忍住将要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