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肖辞像一条麻袋,被胡舰扛在肩膀上,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
胡舰脚步沉稳,听见背上传来抽抽搭搭的哭泣声,把肖辞放在地上,递了瓶水过去。
肖辞颠了半天确实有点口渴,后颈还一阵酸痛,似乎是被眼前这个人打晕了,抹了抹眼泪,狠狠的白了一眼接过水瓶,大口喝起来。
“10分钟休整,接下来你可以选择和我一起去基地,或者自己留在这里,你自己决定。”
“我刚刚得知家人去世的消失,你不能给我一点时间缓缓吗?”肖辞眼里含泪。
“收拾好你的心情,现在你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活下去,而不是哭哭啼啼。”胡舰皱着眉头说道。
“你就没有家人吗,你家人去世了难道你不哭吗?”心情完全没有被对方理解,肖辞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不哭。”胡舰冷漠的说道,“十分钟到了。”也不等肖辞回答,冷冰冰的起身就走。
肖辞继续抽泣。
胡舰在前面走着,掏出导航确认距离,应该能比自己预估的时间还要早回基地,希望中间不要出什么变故。
肖辞觉得这可能是他人生里最委屈的一天了,世界突变,父母双亡,从此自己变成了孤儿,低头看看自己的样子,病号服十分单薄,还落了些红红白白的丧尸污秽,满脸都是泪痕,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蹲下来,好好的大哭一场。然而世界在他躺在病床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推着他向前走,连一个容身之所也没有。
算他运气好,除了自己前面的聋哑人之外,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连丧尸也没有一只,他起初是小声抽泣,后面逐渐开始放声大哭,反正也不会有其他人听见看见。
这世界是否真的有神明存在呢?肖辞边哭边想,如果有的话,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这世间的万事万物。
肖辞真希望这时候有个人能来好好安慰自己,把自己揽进怀里,揉揉自己的头,拍拍自己的背,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
用眼角余光看见肖辞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但是一直在嘤嘤嘤嘤,胡舰转过脸虎着脸说了句:“不许哭。”
身后的人吓了一跳,哭的比之前更凶了。
“要不你还是把我打昏吧。”肖辞擦着眼泪,呜咽说。
本有此意的胡舰被这么一说,反倒不好下手,揉了揉额角说道:“你父母一定也不希望看见你现在哭哭啼啼的样子。”
“可是我真的很伤心啊,我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没见到也是好事,说不定他们在安全的地方。”胡舰尝试安慰。
“我能不能回家去看一眼,万一他们还在家呢?”
回头看着身后人肿的像桃子一样的眼睛,脸颊流过眼泪又被风吹干,嘴唇也有点发白。“你家在哪?”胡舰叹气掏出导航。
“西元小区。”肖辞跑到前面来,擦擦眼泪试图辨认距离。
“3公里,不算很偏离路线,你别哭了,我们走快一点,晚上就在你家休息。”胡舰抬头,看见西斜的太阳说道。
天色渐渐暗下来,橘色的太阳沉进地平线里,原本应该亮起灯的热闹街市现在一片漆黑,小区里只有零星几家有灯光,只是不知道灯光下的是活人还是丧尸。
肖辞凭借记忆走到楼栋,他家在五楼,开门禁上楼,其实在楼下肖辞就看见了自己家灯是亮着的,他心里存了点期待,又小心的把期待放在手心里,走到门口,才向胡舰示意到了。
胡舰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不出里面有什么声响。
把手指贴上指纹锁,三秒钟后门滴的一声打开,一股凉风从门里出来,冷冷清清,只有客厅里的吊灯独自亮着黄光,并没有想象的一打开门,就有父母热情的在门里迎接,给肖辞温暖的怀抱的场景。
胡舰倒是松了一口气。
咔哒一声,同层对门的那扇门打开,探出一个中年人的脑袋,头发杂乱戴着眼镜。“小辞你回来了?”
胡舰听见门响立刻把子弹悬浮在身周,蓄势待发。
肖辞看见中年人,脸上挤出笑容:“钟叔。”
门只开了小小一条缝,似乎在戒备着什么,钟叔说:“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这位是?”
“我是他朋友。”胡舰见两人熟识,收起子弹。
“钟叔我爸妈呢?”肖辞小心翼翼的问着。
“我也不清楚,好像去国外参加交流活动了。”钟叔观察了两人一会儿,似乎确认两人的关系后把门打开的更大了一些。“你爸妈走了这么久,家里肯定没没存吃的,小辞你饿不饿,要不要来我家吃点东西。”
吃了一天的压缩饼干,嘴里一股苦味,肖辞立刻点头带头钻进门里去。
钟叔去厨房下面条,肖辞给胡舰介绍起来:“钟叔和我爸妈是很多年的同事了,关系很好。钟叔和前妻有一个儿子,离婚后儿子归前妻,平时都是他一个人生活,有时候过节我爸妈会把叫他过来一起吃饭。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