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乍暖,依有几分寒意料峭,慈安宫内气氛祥和,人人都井然有序的摆放着各色花卉,各色花卉颤颤开着,娇艳欲滴的花瓣上带着清晨的露珠,瞧着甚是讨喜。
几个小宫婢凑在一起,面上都带着欢切的喜悦,生气勃勃的样子很有朝气。
在几人正摆弄着手里的花时,穿着翠绿色宫装的小姑娘路过,小姑娘看起来十四五岁,面容带着几分稚气,秀气的眉毛下,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很是乖巧,殷红的小嘴宛若花瓣一样娇嫩,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颊边的两个酒窝很是甜美。
晚棠笑着进了内殿,她手里拿着一个紫颤木的小巧盒子,正被摆放在托盘上,从殿中走出来一位年长的嬷嬷,面态透着几分严厉,见着人时眼神带上两分笑意,“东西拿回来了?”
“多亏了常嬷嬷提醒,要不然晚棠真不知道该怎样是好。”
“进去吧。”
两人说着进了内间,殿内燃着熏香,晚棠走过去时没注意到嘉庆帝的贴身太监看她的目光有一瞬的停顿,殊不知何岁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倒是在深宫中经历了风雨的常嬷嬷瞧见了,心底埋下了一丝疑惑。
赵谭心神看似在太后身上,实则究竟怎样只有他自己清楚,只是在太后又一次提及选妃之时,赵谭目光几不可见的微深,但他向来会掩饰自己的情绪,面上丝毫不显,只是目光落在了手边的茶杯上,随后笑“此事我自有打算,母后不必忧心。”
“你也就会跟哀家打太极,这话都不知道敷衍了哀家多少次。”她的话不轻不重,可对这个儿子也是无奈,沈太后看着赵谭,怎么也想不到像是先帝那样风流花心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个痴情的儿子,这娶了皇后沭氏之后后宅之内就再也没进过人。
她这么一想,也不由得想到了先帝在世母子二人过得艰难日子,心中叹息一声,说到底还是被后宫的尔虞我诈给弄得,一想到先帝乌泱泱的后宫妃嫔,太后也没了在提议的心思,只是仍是劝着“你年纪也不小了,这寻常人家谁不是子嗣兴旺,哀家,这也想早日抱上个孙子,好享受承欢膝下的滋味。”
嘉庆帝赵谭比之先帝不知出色多少,可就是在这一点上让她不悦,太后当年就对赵谭执意娶一个败落侯府的小姐不满,婚后见沭阳芷举止大方,处事端庄这才渐渐有了欣喜之态,只可惜这么多年了也只生下了个女儿,此后多年无所出,偏偏赵谭钟情于沭氏,也不纳妃子,久而久之太后对皇后自然不满。
大殷朝在嘉庆帝的治理下,可以说得上是一个盛世,朝内清正,百姓安乐无忧,正是天下太平的好气象,看到这派盛世繁华怕是谁都不会想到大殷在先帝统御之时,朝堂混乱,内有逆臣,外有番邦异族虎视眈眈,先帝早年虽说不上多么英明,可也中规中矩,既无大的志向,也无大的过错。
那时有丞相林安与太史陈静监国,朝堂之上并没出过太过之事,纵有人小污小贪可也是难免的,这样的情景直到在先帝晚年被打破,先是丞相林安,因为多年竭心竭力,劳苦伤身,突然逝世。
而林安死的太过突然,在一干人还没缓过神来之际,太史陈静就再也支撑不住,病来如山倒,朝政压力从来都不是说着玩玩,他本也年事已高,到了安养天年之际,这一下便是病来如山倒,没多久也相继离世。
两位清臣相后逝世,先帝沉迷后宫女色,不理朝政,这大殷的官员便像是脱缰了的马一样,逆臣把持朝政,一片昏庸腐败之态。
七位皇子正值当龄更是斗的不可开交,可谁也没能想到最后登上皇位的竟然会是被众人一致认为不可能登上皇位的太子,赵谭。
先帝晚年对一妃子甚是喜爱,喜爱到对她所生的皇子爱屋及乌,亲封了母子二人诸多荣耀,连辰妃以下犯上,挑衅皇后都只是轻轻训斥一句,连带着七皇子也被诸多朝臣追捧,俨然成为了隐形的太子,反而是太子赵谭处境甚微,一干势力接二连三的遭到七皇子党打压。
可就是在前朝后宫都等着看中宫的笑话之时,先帝已然是撑不住了,他常年留恋花丛,被酒色也掏空了身子,纵意放肆的后果就是驾崩。
先帝似乎也意识到了,在他逝世之前硬是挺着上了最后一次早朝,谁能想到昏庸如先帝竟然会立下旨意,承言驾崩之后,有太子赵谭即位,忠勇侯府与太师辅佐朝政。
这一旨意可谓是在前朝后宫落下一道惊雷,谁都不会想到先帝如此宠爱辰妃,到了最后竟然会选择了皇后一派,可皇权大于天,除非七皇子能承受担任莫大风险的造反,否则,太子即位将会是板上钉钉的事。
之后的一切都很顺理成章,多年之后大殷在解决了内忧之后,便是征战四方,战争带来的丰厚自然充盈了国库,致使大殷迅速的繁荣昌盛起来,这大概也算是先帝做过的最英明的一个决定,也让朝中之人认识到了先帝的薄情。
“母后若是想念,朕叫弦意多过来走走。”他说这话时神色很平静,显然对太后这话已经习以为常,应对自如,只是当他垂下眼时目光却是在小宫女优美的脖颈上凝了瞬,视线下移,一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