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愿意这样对待您……”
“……”
对方的指节似乎又白了几分。
李斯特笑意加深,终于在普雷耶尔夫人再次提醒前,停止了虚伪的逶迤。
“这里是肖邦的公寓,绝对不假——只是目前我住在这里。啊,您不是来找我的呀……波兰先生可不在这里。要找他的话,得去我的公寓呢。”
“……你们、互换了住所?!哈,弗朗茨·李斯特,你、你是在戏弄我吗?”
少妇艰难地维持着脸上几欲崩溃的表情,压低声音,直瞪那双带笑的眼睛质问他。
青年不慌不忙,丝毫不为她隐隐的愤怒与斥责困扰。
“噢,亲爱的夫人,我多么冤枉啊——您问我的可是‘还记得肖邦公寓的位置吗’,天父在上,我绝没有对您撒谎,又何谈戏弄您?”
“……”
匈牙利人生动而无辜的自我辩解简直令这位夫人气极反笑,莫克的胸口只得在哑口无言下短促地起伏着。不论他是否在装傻充愣,她都无法去指责他,毕竟她来到这里,本就带着一丝隐晦的、不可多言的目的。
莫克抬眼望向李斯特的脸,这个俊美男人让她心生出距离感来——或者应该这样表达从她出国旅行回来后,从所有人都知道肖邦订婚起,巴黎的一切,就变得陌生了。
这怎么可以?
这怎么可以!
华美的绸缎长裙被莫克的手抓出一道道褶痕。不甘与愤怒在她的眼中燃烧,转换成一种疯狂的、带着万千风情的劫灰。
李斯特警惕地直起身子,想要拉开安全的距离,却被一只手攀上了衣领。
他的眸光渐暗,笑意越□□缈深幽。
“不管怎样……亲爱的利茨先生,你忍心让我在门外继续被寒冷的夜风摧残吗?”
“……”
莫克的呵气混合着身上的香水,让李斯特看她身后的夜景越发模糊了。
有些事情他从未忘记,有些人受过的伤害真真切切,而施害者依旧游戏人间也是真真切切。反正普雷耶尔和埃拉尔是天生的竞争者,反正莫克曾经玩弄过柏辽兹的爱情,反正她又把念头动到了肖邦身上……
但他绝不是赏善罚恶的神灵,无法行使审判的权力——如果有人执意玩火,那他也只能提前准备好水桶,在火苗刚起的时候,就一把浇灭它。
“请您原谅,夫人,我怎么能忘记请您进来。”
“是‘莫克’哦,弗朗茨。”
带上门的瞬间,李斯特的笑浅浮在嘴角,眸中却一片冷漠。
然而一转身,在他身上,和煦的春日又再次降临。
“那,莫克,有兴趣和我喝几杯吗?”
“当然,弗朗茨,毕竟今天是‘你的胜利’。”
青年从好友的酒柜里挑出最烈的那瓶波兰伏特加,顺手又取了只酒杯。
他专注地往杯子里注入酒水,并未因沙发那的美景动摇半分。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毁掉我朋友的爱情了。』
第66章 ·Ballade·Op.66
绝不后悔的选择
清晨, 当你打开房门,第一眼见到的竟然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时……
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或许是有些感官慢了半拍苏醒,欧罗拉不能真切地剖析出此刻漫过她的种种情绪。
她只觉得透过廊间尽头窗户照进来的临近冬日的晨光, 似乎变得和盛夏的正午一般耀眼。那些光辉入侵她的视野,像用美术刮刀盛上金色、鹅黄和暖白, 温柔地在已经快完成的油画画布上刮出灿烂的光线,一点点把青年的面容模糊在一束束直线里。
西方绘画中的写实仿若瞬间就转换成东方水墨里的写意。
朦胧的, 萦绕的,萌动的, 却妙不可言。
等欧罗拉适应晨光的炫目冲击后,望着那位捻着袖扣定格在门框里的青年, 她清了清嗓子,手肘撑在门板上,微昂着头,若无其事地翻过被魅惑的一页,道了声“早安”。
肖邦纹丝不动, 只有眼睛微颤。
他的视线似乎在她身上从头到脚地走了一遍。
她略有所觉, 低头扫视自己一番……
巴赫的赋格——睡衣!
空气中的含氧量是怎么回事?心肺叫嚣着罢工又是怎么回事?
欧罗拉的手肘差点从门板上滑下,要不是早早维持着站立的姿势,此刻她早已脚下踉跄、重心不稳滑倒了。
原本这样的小事她不会如此慌张在意,但那个人的身份有了另一重标签——他是肖邦,那这件小事就算是乐谱上一个普通的小音符,现在也被批注上了重音记号。
某人之所以呆立在那,该不会是三观又受到冲击了吧?
“嗯……早安?”
肖邦的问安细若蚊声, 尾调稍扬。难得的是, 他竟没有背过身去, 没有从口中隐晦地低语出某些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