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似乎不是。”电话里那女人说着,钟欣城挑眉望着严疏,觉得事情的发展方向有些迷幻。
“等等,你不会是觉得,我和你的学生……”钟欣城好笑地开口,他大概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个女人的口吻里听出几分严厉和似曾相识的责备——这简直和他高中的班主任一种说话方式。
“这位先生,如果你还算有良心的话,请不要做出勾引未成年少女这种龌龊的事情。”对面的女声变得极其认真,这让钟欣城啼笑皆非。
“我……”
“我不会允许我的学生与不三不四的人发生不正当关系,但愿您洁身自好,这件事情没完,我们会有机会详谈。”
“可……”
钟欣城还没说完话,手机便被对桌的男朋友给拿去了。
严疏冷淡地靠在椅子背上,手臂搭在座椅扶手上,指尖缓慢地敲在上面,不悦地听着电话。
“也希望你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早恋会影响一个女孩子的未来,尤其是和不正经的校外人士,我不希望……”
“这位老师,我觉得我有必要代替我的男朋友来好好说清这件事。”严疏盯着钟欣城,唇边挂着丝缕若有若无的笑,他的语气极其强硬,甚至是霸道:
“首先,我是他男朋友,我们很恩爱,小别胜新婚蜜里调油感情好得很,情侣生活不劳你Cao心;其次,如果他出轨未成年无知少女,我会比你更早的进行思想道德教育。”
严疏这么说着,目光直白地瞥了一眼钟欣城的唇,甚至想好了实施方案。
“再次,你真的不怀疑是打错电话,或者你的学生随便编一个号码来糊弄你吗?因为你似乎连我男朋友的名字都不知道。”
“……”对面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现在,能告诉我你学生的名字吗?”
严疏嘲弄地说道
“严怡萱,我的学生。”女人没好气地说道。
严疏:……
钟欣城:……
沉默,长达十秒的沉默,电话仍未挂断,严疏的脸色像旁边大楼的霓虹灯牌从白转红再成七彩,一个大彩虹划过去,在他脸上生生描绘了一个大调色盘。
好不容易,严疏提起气来,回道:“谢谢老师,辛苦老师了,请您转达严怡萱,让她在周末前想好自己以什么方式死去最痛快。”
50 爱!它啪啪地!消失了!
严疏刚上大学那阵经常替爸妈去给严怡萱那小姑娘开家长会,打扮chao流的酷哥戴着顶铆钉帽缩在人群最后方,球鞋蹬着铁桌椅前后摇晃,像误入居委会活动中心的小混混。
每次老师和其他家长用狐疑的眼神打量严疏时,他总会露出一副无害的表情,扬着声音道:“老师好,辛苦老师了,我是严怡萱她哥。”
严怡萱成绩好、人缘也好,班里小朋友大半都愿意给她通风报信,每次家长会结束后都有女孩子扭捏地凑到她身边,问她这个哥哥是亲的还是道上认的干哥哥——据说有一阵,学生们总喜欢认亲戚。
对此严怡萱的回应向来直接:
亲的,没门。
时间久了,严疏就成了那个次次拿成绩单回家时夸赞没两声、却热衷数落严怡萱坏毛病的家长:关于她上课画画、自习课看小说、课间闲聊、偷偷吃零食之类的小动作。
“你上学不也干过吗?”严怡萱总会如此反抗,他哥分明上学时骗老师自己得了腮腺炎,直接被学校勒令回家静养,实则偷跑去隔壁市看什么电子竞技比赛,回家差点被苏玥抄着衣架子打死。
“可我毕业了。”严疏总如此炫耀。
但那晚之后的严怡萱,再没借口逃脱死亡的结局了。
但人活着,就是为了绝地反杀。
……
周六,在钟欣城被一通来自男朋友的通话吵醒前,他还在梦里琢磨着结课论文该怎么写。
“欣城,我又要回家了。”严疏的声音里带着莫名其妙的正经,好似要赴个尸横遍野的约。
“你……”钟欣城缩在被窝里没反应过来,眼睛眯着,黏在一起的睫毛好半天分开,眸子里一片混沌。他把因睡意而暂缓旋转的思绪重新运转起来,嘟哝道:“事情多么?”
“多,特别多,工作的事,还有直播的事。”严疏的话音里有些撕裂的怨。
“……”钟欣城揉着眉心,良久后道:“要我陪你么?”
周六没什么事情,如果严疏需要的话,他不反对陪男朋友走一趟。
严疏回答得很笃定,而等到钟欣城和严疏一起到了高铁站,偶然看见他提前买好的两张高铁票时,才发觉事情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临时起意。
这是一起有计划的诱拐事件。
钟欣城瞥了眼坐在身边窃喜的严疏,半天没说话。
“不住我家,我们去外面住。”严疏摊平手掌,把钟欣城的指尖裹在手掌的软rou里,低头细细地看,时不时描摹着小朋友或清晰或模糊的掌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