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从如日中天到墙倒众人推的局面,江湖上无人不唏嘘。空旷的别墅里,韩温书的母亲刚好从外面回来,才换好拖鞋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就被突然站起的韩父扇了一耳光。响亮干脆的声音在韩温书听来如此刺耳,急忙跑出自己的屋子,直奔案发现场。
作为模范夫妻的他们,已经多少年没有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今天一看,韩温书才真切的感受到这才是他们家最真实的样子。
“没想到,你居然配合那个小畜生一起害我。”韩温书父因为情绪激动,整个人虽然站立着,但摇摇欲坠的身体尽显老态。
他不敢相信,这个唯唯诺诺的女人,在自己身边作为工具人勤勤恳恳地为他们韩家奉献。在最后的时光里,晚节不保!
背叛,在绝对的信任面前成为最锋利的尖刀,贯穿了他的胸膛,将心脏碾压成粉末。这份窒息的痛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韩母侧着身子,维持着被男人掀在地上的动作,丝毫没有想要遮掩或者求饶的意图。曾经的她多么害怕在孩子面前表现出这份冰冷的婚姻关系,现如今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只要能将眼前这个冷血没有人性的人渣推入地狱,怎样都好。
“怕了吗?不可一世的你,也不过如此。”韩温书母张狂的嘲笑,带着疯癫的喃喃自语。
跑到她身边的韩温书第一次看到这样失态的母亲,在他记忆力,母亲一直是端庄贤淑的,无论发生怎样难堪的事情,总能坦然面对,永远维持着她高傲的尊严。
这份癫狂有些骇人。
“妈,我扶您起来。”韩温书习惯了那份疏远的相处距离,就算情绪激动的时候,也只会像现在这般,客套得就像对待外人一般。
“不用了,还是多关心你父亲吧,终归你们流着一样的血ye。”韩温书母避开了韩温书的帮扶,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意梳理了一下散乱的发丝,高贵的气质并没有因为红肿的脸颊折损半分。
韩温书完全听不懂韩温书母的话,就像撇清关系一般,冷酷的划分着血缘。
“那小畜生许了你什么?骨头都开始硬起来。”韩父气喘吁吁的质问着,本想多讽刺几句,但呼吸困难导致他只能憋红着脸,怒视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
“你不是很清楚吗?”致命的反问,就连一旁审时度势的韩温书都能感受到自家父亲油尽灯枯的时点,迫在眉睫。
果然没两天,韩温书父彻底离开了这个他留恋无比的世界。他掠夺而来的财富顷刻间被他人瓜分完毕,空牢牢的大房子里只有收拾好行李的韩母和一席黑色西装的韩温书。
韩温书并不意外韩母的决定,悼念用的白色小花还别在她的发丝间,此刻她已经一席潇洒的卡其色风衣,准备好出国的一切,迫不及待地离开这个宛如牢笼般的房子。
“照顾好你自己,以后不要见面了。”韩温书母冷酷地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将消瘦的韩温书彻底丢弃,埋葬在她不愿回忆的记忆泥沼中。
短暂的安静后,左安晏穿着得体的黑色西服来到大门敞开的韩温书宅:“要连根拔起,还真是不容易。有的人就是天生好命,你说是吧?”
“你还想从我这得到什么?”韩温书破釜沉舟的气势确实骇人,左安晏带给他的这场磨砺将他彻底打磨成型,老练沉稳的黑帮老大,该有的气魄此刻霸气侧漏。
左安晏不得不挪一挪位置,揶揄地笑笑:“我并不针对你,谁让我欠那人人情。他有心保护你,我只能到此为止。”
左安晏本想在正式的悼念大厅里对着韩温书父严肃的遗照显摆一番,可惜韩温书没能给他这个机会,终归错失良机,现在只能嘲笑地看着那张清晰的大头照。
“我们最终会成为这样,无论生前如何,死后也不过如此。”左安晏看似真诚的拍了拍韩温书的肩膀,就朝着大门走去,不想见到妨碍他的人——谏文昂。
“哟,这不是谏警官吗?”左安晏油腻的语气加上殷勤的动作,低俗感十足。而刚好与他碰面的谏文昂停下了脚步,向这个呼风唤雨的男子行了礼,并没有过多的纠缠,直接穿过他走向最里面的那人。
左安晏并不在意谏文昂如此没有礼貌的行径,意欲姗姗地走了。而这边谏文昂看着眼前颓败低下头颅的韩温书,更多的是无奈与尴尬。
他和韩温书从小就认识,因为钱虎的事,两人有一段不太愉快的过往,但韩家正在经历巨大的灾难,他们之间再大的恩怨都只能作罢。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谏文昂坐到了韩温书的斜对面,长时间没人打扫的屋子,光亮的茶几上都落了一层灰,谏文昂看到这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把房子买了,先保住公司。这段时间谢谢你的帮忙,现在的韩家没法直接在警界帮到你,这个人情先欠着。”韩温书对谏文昂不计前嫌地帮他,感动得泪流满面。当所有人围攻韩家,谏文昂是韩温书最后的依仗。
“那把钱虎让给我,我们之间就两清了。”谏文昂听韩温书这么深情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