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的首饰收拾收拾卖了,衣服不需要的也尽量精简,仆人留几个就足够,所有的钱都必须用来养军队,以免别的领地的人觊觎他的地盘。
格雷心情很不好,但这朵及时的花暂时地抚慰了他的心情。他回到城堡,找出一个破旧的花瓶,将蔷薇插了进去,摆在书房的桌子上。
即使没有首饰,也很漂亮。
格雷站着看了一会儿,终于感觉春风吹进了他阴暗的城堡——看啊,一朵花在他的领地上盛开了。
是的,很美。
这种好心情保持到了领主来的那一天。
格雷亲自参与将城堡收拾出来,雇佣了几个农夫当临时工,他站在城堡门口,迎接着那大腹便便的肥猪贵族。
璀璨的马车在一里之外就攥住了仆人们的眼球,采访的贵族相当富有,绝不是格雷这种小领主能够比拟的。镶着宝石的车轮一路朝着城堡进发,最后稳稳地停在城堡门口。
先下车来的那只脚稍显肥胖,撑得鞋有些开线。
仆人们偷偷笑,格雷干咳一声,让人去扶。
“噢,寒酸。”金光闪闪满身首饰的贵族男人第一句话就是刻薄的批评,“卡洛多的家底是被你挥霍完了吗?”
“爸爸!”一旁的女人不高兴地拽了拽男人,“我可不想和这么寒酸的领主联姻!”
“”格雷的眉毛抽了抽,绷住表情,“欢迎您的大驾。”
“免了,”男人嫌弃地掏出手帕,擦着刚才被仆人碰过的手,“啧,太穷酸。”
“应邀前来的还有各位家族的长子——”
“欢迎大家。”格雷朗声说,“请进。”
他已经尽可能做大排场。
怎么办呢,穷酸的贵族。
一位一位身着华丽的人走进他的城堡,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自己森严的家。
突然感觉有点累。
这是作为贵族的尊严。
7
舞会在傍晚正式。
格雷坐在座位上,老贵族正在对他提供的餐饮挑肥拣瘦。
“抱歉,这是我们家的口味。”格雷冷淡地说,“如果不和您,也许您并不适合经常拜访。”
“那倒没有必要——”贵族大手一挥,“塔莎,去和这年轻的老爷跳个舞吧!”
“爸爸!”女人气得一跺脚,转身就要走,格雷拦在了她的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
“请。”格雷说,“美丽的女士。”
“”
“您知道起义军的事儿,”格雷低声说,“您的父亲虽然嫌弃我,但我拥有军队,希望您能看清形势,陪我跳一支舞。”
“”女人不情不愿地和格雷踏入舞池。
?
令人昏昏欲睡的音乐响起,贵族们的舞蹈总是缺乏生气,格雷心里数着拍子,他做得无懈可击。
可他感觉很累。
起义军的声势已经越来越盛,腐朽的贵族们仍在虚假的联络情谊,火烧到了国门,昨天,有一位子爵被斩首。
,,
据说,那位子爵的死换来了大量的欢呼。
格雷冷冷地笑了笑。
他戴着面具,直到舞会结束,所有想要和他联盟的贵族都让自己家的女眷和自己跳过舞。格雷数不清今晚跳了几次,他听着那些恭维——或者嘲讽。
“如果不是老领主留给他了军队,谁会找这种穷酸货色呢?”
他知道的。
格雷坐在城堡的门口,今夜月明星稀,月光撒在他的领地上,给所有的一切镀上银。
他没有接受任何一方拉拢,只尽到礼仪,他看着那些纸醉金迷的面孔,他感到恶心。
“格雷老爷”
有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格雷没有回头。
他知道这个声音属于谁——是那只金发的小百灵鸟,乔希总是眼巴巴地看着他,他知道。
他很早就注意到了乔希。
男孩瘦巴巴的,说起话来有点结巴,动不动就脸红,每次他去巡视,男孩都会犹豫地坐在麦田边,从不敢走上来。
可他给自己带来过一朵美丽的野蔷薇,他比今晚的所有人都美好,为什么还不敢过来呢?
“过来吧。”格雷开口。
乔希闻言小心翼翼地从角落走出来。月色下的他美得像坠入凡间的天使。他走到格雷面前,低着头,露出了洁白纤细的脖颈。格雷莫名地心情就好了,站起身子,抬起了乔希的下巴。
“看着我。”他说。今夜的一切都已经太不顺心,但如果能欣赏这赤诚的眼眸,似乎还能给他一点慰藉。
“我听说”乔希的声音很小,“老爷心情不好”
“”格雷突然笑了笑,“不。”
“我给你带了一点小玩意儿”
“不,我不需要。”格雷拉住他要掏包的手,“乔希。”
乔希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这是格雷第一次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