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皱了起来，“你没钱买药？”
“我”
格雷抬起头，看着所有看向这里的人，“这里还有人病了吗？”
没有人站出来。
还好，不是疫情。
格雷抿抿唇，伸手去扶乔希。乔希的身子晃了晃，倒在了格雷的身上。一股古朴的香味窜进了乔希的鼻子，他拽着格雷的衣服，把脸埋在了格雷的胸膛里。
“我可以”他嘶哑着嗓子说，“我可以当您的侍卫吗？”
冲到门口的玛丽目瞪口呆，“乔希小子？”
格雷没说话，把乔希带上了自己的马。瘦弱的男孩缩在他胸前，隔着硬质的衣服，汲取着细微的温暖。
5
“我没有更多的钱雇佣你。”
这时格雷老爷给他的答案。
他在格雷老爷温暖的城堡里待了三天，高热逐渐褪去，理智也占了上风，乔希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大胆的举动。所以当格雷拒绝他的时候，他并不怎么难过。
因为格雷老爷没骗他，真的很贫穷。
乔希从未见过大多数事都亲力亲为的贵族，好像整个城堡里除了格雷，谁都没有。
黑漆漆的城堡中，连蜡烛也不点一根，四处都是蜘蛛网和老鼠洞，与许多连格雷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房间。
当他生病格雷亲自给他端药来时，他曾诚惶诚恐。
“不请您不要亲自来”
格雷当时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后来乔希才发现，整个城堡几乎没有几个女仆。
格雷老爷真的很贫困。
“好的，老爷。”乔希低着头，“这几天麻烦您了。”
格雷坐在椅子上看书，“没关系。”
“围巾还没有还给您。”乔希嗫嚅着说。
“那等你病好了再还回来吧。”
“格雷老爷”
格雷终于抬起头看向那个满脸通红的小农夫，小农夫两只脚不停地搓着，像是十分紧张。
他挑了挑眉。
乔希捏着自己的衣角，“我”
我
直到离开，他什么也没说出来。
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他想说不要紧，他想说他不在意，他想说
没有钱更好。
真的很奇怪。
5
第二年春天终于拖拖拉拉地到了。
冬天滞留了很久，格雷在中间不得不又一次开仓放粮，而多亏了他分发的粮食，所有的人都撑过了这个难挨的冬天。
好在，春天一到，天气变暖，陆陆续续有蔬菜粮食产出，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格雷经常视察，对领地上的农户超乎寻常地好。堵马的很快就不止乔希一个人，每当老爷的马蹄声响起，农夫们便会放下手里的农活，拿着自家的特产，要送给格雷。
“谢谢，不用。”
格雷总是拒绝。
他不收任何人的礼物，面对热情的农夫们，只彬彬有礼地告诉大家自己并不缺乏物质。作为贵族，他温和得不像贵族。
今天，格雷老爷又来了。
乔希掰着手数着日子，他知道格雷老爷每隔三天来一次，礼拜日不来，下雨也有可能不来。今天太阳这么好，代表他前来的马蹄声很快就会响起。
乔希坐在田野边，等待着那个身影。
和往常一样，时间一到，那个骑着黑马的贵族老爷一身铠甲地从他耕作的麦田飞驰而过。
格雷还很年轻，但一脸肃杀，今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的心情格外不好。
乔希踉踉跄跄地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喊。他的声音很小，但格雷就是听见了他的呼喊，停下来了。
“什么事。”格雷转身说。
“老爷！”乔希气喘吁吁的拦在格雷面前，他不敢抬头，只能看见贵族老爷的马，“我”
“”
他说，“老爷，我能送您一朵花吗？”
这是他在离开格雷的城堡后第一次堵马。
他发现，自己奇怪的渴望越来越多，藏不住。
格雷很惊讶，乔希搓了搓手，把夹在草帽上的野蔷薇递给了贵族。
“希望您每天都有好心情。”
转身跑了。
格雷低头看着那朵蔷薇，鬼使神差地闻了闻。
很香。
6
格雷心情不好的原因是隔壁的领主要来拜访。
国内兴起了起义军的风潮，各个贵族都在寻求盟友。
而作为贵族，尽管他节俭仁厚，仍然要守贵族间的规矩。隔壁的领主前来拜见，如果他不希望两边产生冲突，那就必须拿出排场。
只有格雷自己知道他是个穷酸货，他的外公晚年的时候迷上了赌博，交给他的是几乎为空壳的爵位和领地。他自己都吃黑面包，领主一来，恐怕要剥去他一层皮。
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