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在黑市门口刷了脸,被宽松放行。他直接走到一家卖走私酒的小店里坐下,然后拿出那瓶青梅酒,开盖就是喝。酒铺伙计看见了,连忙围上去问:“你干什么的?要买还是要卖啊?”
十四不理他,反而翘起二郎腿,宝贝地把酒藏进怀里,那伙计见了好奇心大起,以为十四那是什么珍品佳酿,赶紧谄媚地巴结道:“这位老板,您既然敢来咱们店喝自带的,那一定是行家了,要不您先开个价,然后我斗胆来做个鉴定,您看成吗?”
十四笑而不语,看得伙计心里发毛,然后才开口道:“成啊,我来打听点事儿,你的消息值这么个价我就分你一口。”
“您说,您说。”伙计望眼欲穿地盯着他怀里的小酒瓶,口水都要掉到地上。
“五年前,你在这儿干活吗?”十四没把握地问着,他现在唯一明确的消息就是五年前陆万的父亲陆西风死了,这件事应该全城黑道皆知,只要不是后来新加入的外地人。
“哎呦,那可巧了!我就是五年前来的这边,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十四在心里暗暗庆贺,“你知道以前有个叫陆西风的人吗,卖军火的。”
“这人都死好些年了,您还不知道吗?”伙计也坐下来,估计是看出了十四不想引人注目,就用聊天的架势和十四搭话。
十四说:“废话,谁还不知道这回事,我想知道他怎么死的,那么大一家子的生意,怎么会说死就死了?”
“哎,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当年我小舅子还亲身经历过那会儿呢,陆西风怎么死的?旁人都说是被一个叫秦越后生公开挑衅,二人相约一战,然后技不如人被打死的,可是我小舅子说不是那么回事,他就是秦越那的人,说当年的约战陆西风根本没来,他们打谁去啊?”
“那是怎么回事?”
“小舅子说他们老大办事从来光明磊落,人正直,还年轻,不可能会去难为一个长辈,当时也是听说有人闹事闹到自家地盘了,非得要老大本人亲自出面解决,后来到场也没见多严重的事,就几个小混混拌嘴打架,后来突然就来了一群人,说他们家陆老板被暗害了,诬陷是秦越搞的鬼,然后就不分由说,两边都动了手,打残了好些人呢。哦,秦越本人也重伤不治,再没后话了。”
“你怎么就知道一定不是秦越搞得鬼呢?”
“哎,老板,你这话问的,我信我小舅子,我小舅子信他们老大,您要是非相信别人说的,那干嘛来我这打听啊?”
十四没想到自己以前竟然还有这么一帮忠心的人追随,一时有点说不出话来,于是就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酒:“你说的对,去拿个杯子来。”
伙计拿来酒杯,十四亲自给他倒上小半盏,推到他面前,却说:“慢着,回答完我这个问题才能喝。既然不是秦越杀的人,那陆西风究竟是怎么死的?”
伙计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酒,吞了一口唾沫,对十四说道:“陆西风有个拜把子兄弟,开赌场起家的,据说他一直想要管理黑市的权限。你知道陆西风在那之前就是我们这黑市管理会的会长吧?后来他把这制度给重新划分了,交给东西两个区的头,让他们自己相互制约着经营管理,这一做法让他兄弟很不爽,想想也能理解,如果不划分,全部统一管理,他们这些站得高的自然更有利可图,他兄弟眼馋这个位置很久了,最后竟然把这自家建起来的地基拱手送人,也怪是可惜的。”
“那就是他兄弟蓄意报复下手的吗?可是陆西风死了对他当这个会长也没有好处吧。”
“那就不好说喽,你知道现在这黑市是谁在管吗?就是他那个兄弟,叶巡!陆西风死后没多久,黑市又乱了,两边的管理者都做不了太久,换位频繁,全都不遵守之前讲好的约定,叶巡这时候插手进来,还借着自己大哥的名义重新下手控制局面。这叶老板也是个人才,多亏了他,我们现在才能从原来又脏又乱的地库搬到这里来做生意,你看条件多好,就像楼下的大商场一样。”伙计对着十四一顿吹嘘,末了还不忘交代一句:“叶巡现在才是真正的家大业大,自己名下有一个赌博俱乐部,又是黑市的后台管理者,在外面还分管了一部分普通生意,连锁超市什么的。”
十四听到这里,觉得在听下去也没有什么重要信息了,便起身让伙计尝酒去,自己离开了酒铺,打算再去别处观察观察。
很明显,这位小伙计在陆西风被害事件中是一个秦越派拥护者,如果他是一个陆家人,说法也许就完全不同了。以十四现在什么也不记得的绝对中立立场,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并没有那么光明磊落,那些说不定都是追随者的溢美之词。但至少,他现在掌握了更多的细节,还得到了一个新的人物线索,那就是叶巡。
而叶巡要抓的正是自己大哥的遗子陆万。
十四想不出来这其中有什么必然合理的原因,他随意在黑市中游逛着,竟然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悬赏榜前。
十四下意识在榜上找着.13的名字,不管他的价格翻了几倍,只要还在榜上,就说明他还安全地生活在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