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靳是完美优秀的继承人,在他身上有些许老家主才有的狠辣戾气。他足够隐忍坚毅,
“开心,要一直在一起,早一点晚一点都可以。”又上前整理好池靳微微起皱的衬衫,云宁笑的眯起来眼睛,琥珀色的眼里仿佛含着柔软剔透金黄的糖浆。
在外人看来,池靳对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池睿容忍度相当高,甚至不介意放权给一个潜在的危险竞争者,颇有要和弟弟共同掌权的意思。但领教过池家家主手段的人都清楚得很——他是独裁者,是暴君,看似在抛出诱饵实际只是还尚未踏进他的领地——这个看似重视亲情的年轻掌权人实际是个不折不扣的亡命徒,他心狠手辣而爪牙锋利,又万分谨慎细心,不会留一点活路。
侍者微微低头在车门前撑起黑伞,池靳下车时按灭了烟头,皮鞋滴雨未沾反射着光,他冷冷地呼出一口烟,眯起眼睛走进今晚为他准备的酒宴。
现在最重要的是给池靳系好领带才对,云宁为了给池靳系领带这件事去学了不下十种领带系法。池靳肩宽,相比维多利亚结这样窄小秀气的系法,温莎结更适合池靳,他会根据场合来决定今天领带的系法是什么。
池靳顶层的房间里锁了他的春天,现在到底依旧是深冬,寒风依旧凛冽着,那些柔软的部分只属于房间里的春天。
没想到池靳会在办公室里放这个,云宁有些出乎意料地开心。稍微弯腰让云宁能亲到他的嘴唇,池靳微眯着眼睛等着云宁过来亲他,云宁亲完一下,又忍不住去多亲了池靳好几口,特别开心地送走池靳,临走前还不忘记叮嘱池靳“不许抽烟,谁递烟都不行”。站在办公室外近三十岁极少碰游戏却又一个喜欢打游戏的爱人的池靳忽然明白为什么会有“我跟游戏谁更重要”这样的问题了。
,这次是狠狠地把云宁亲得腿软了才停下,“想到什么就告诉我,我的工作就是实现宝贝的愿望…不用担心我,我的宝贝是我最重要的东西,胜过一切。”
领带夹上那块有“集宝石之美于一身”拉丁文意的宝石里浪漫变幻的色斑是池靳身上唯一的彩色,定制的黑色开司米西装没有多余一寸面料,挺括而严谨地贴合池靳宽肩窄腰的身形。再昂贵的西装在池靳身上也绝不会显出一分的轻浮张狂,沉稳且从容的才是池靳——无论身处灯红酒绿里,还是酒池肉林里,他都在夜色里沉默内敛,如同一把收入剑鞘的利器。
他要信任池靳才对,倘若是池靳愿意,他要的仅仅是池靳爱他,池靳认为他比工作更重要,那他也觉得自己比池靳的工作更重要。几年后池靳也就三十多岁,他可能还不到三十,人生还未过一半。他们时间充足,没有任何事情将要发生,他们可以一点点慢吞吞地一起生活,不用担心明天,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还要拍照留念,照片要两张——一张放进相册里,一张放进他的日记本里。他会让池靳一直陪着他,不会让池靳离开他,更不会再像现在连晚餐也不能一起。
系好领带,又在抽屉里挑出最适合黑色领带的那个银色欧泊领带夹帮池靳带上,云宁才满意地帮池靳整理好衬衫,跑到衣架上把深灰色的风衣拿下来递给池靳,满意地看着池靳——他的池靳仿佛天生就适合穿西装——穿银灰色时漫不经心,黑色时凌厉却内敛,藏蓝色时正人君子,无论什么颜色都适合放在他身上——但云宁还是最喜欢池靳穿黑色。
夜里忽的阴雨连绵,潮湿的城市是沉重的浓黑。商务车里放的是首大提琴曲,池靳侧过头,看到烟头橘红色火光在雨幕里忽明忽暗,他到底还是没听云宁的话——云宁也大概从未见过池靳这样冰冷的样子。
“真乖。”池靳低声说到,也不能怪他多想,云宁这样子跟送丈夫出门上班的小妻子没有任何区别——池靳越发觉得让云宁准备考研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既不会让云宁没事可做,又可以天天看见他的小孩在家听话地学习,还能这样看云宁每天给自己系领带的样子。
有些特殊的场合不得不在晚上,以前还没有云宁在身边的时候,他也从不拒绝在纸醉金迷里呼吸——乐于看对面斯文儒雅的中年富商把雪茄在少女大腿上卷好,码在玻璃轮盘旁做下一轮游戏的奖品。上身黑色制服的女荷官赌桌下的双腿却只裹着细网丝袜,弯下腰露出一大片雪白胸脯,艳色的红唇只会对赢家弯起。无论是叠起来的各色筹码钞票、高挑艳丽的女人还是他收藏的雕花象牙左轮,在他以前眼里大都可以放上赌桌。
现在不一样,在池靳的轮盘游戏上绝不会出现的是云宁。他的宝贝是锁在怀里里永远不会给别人展示的私人藏品,倘若谁想偷去将其放上赌桌,还要先看看他的主人是否同意。
看着小孩刚刚被自己亲红的唇瓣和又亮起来的眼睛,池靳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决定实在太正确了,于是心情颇好地捏了捏小孩的耳垂,“现在还开不开心了?”
披上深色外套,池靳又怕自己走了小孩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无聊,于是又低头亲了亲云宁发顶,低声说道,“下午无聊可以看看书,我书柜里有几部宝贝喜欢的游戏,手柄放在下面的抽屉里了。当然不许玩太久,我回来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