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裴少辛眨了眨眼睛。
裴少辛虽垂着头,可余光却也看见了宁舒窈的小动作。
他面上依旧淡淡的,可却悄悄地将自己手伸出来牵住了宁舒窈的小手。
宁舒窈触及到裴少辛的指尖时还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活似在女学时候在夫子眼皮子底下同自己的闺中好友偷偷吃着从府里带来的玫瑰酥时的紧张感。
她有些无措的抬了抬头,发现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裴舜身上时,才松了一口气,大着胆子用自己的指尖在裴少辛手心里勾画了下。
裴少辛感受到手心传来的瘙痒,偏过头来带着无奈看了宁舒窈一眼。
等到裴舜咳嗽声放缓了,他才松开了牵着宁舒窈的手走上前去。
如今该说正事了。
“父皇,前日夜里三皇弟率兵逼宫,如今三皇弟同他党羽皆已压在殿外了。”裴少辛朝着裴舜拱了拱手:“听后父皇的发落。”
裴舜醒来后便是三皇子逼宫的前几个时辰,外边动静闹得如此大,他自然是知晓的。
想到自己的三儿子,裴舜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曾以为自己这个儿子是少有能与裴少辛一比高下的,虽不能虽裴少辛拉下马,搓搓他的锐气倒也是可以的。
只是没想到,他着实是高看他了。
裴舜抬头看了看自己向来器重却颇为防备的儿子。
“交给你了,太子。”
裴少辛没想过裴舜这一醒来便会放权,有些诧异的抬了头。
裴舜经了这一遭,总觉得身子乏得很,出来不到一个时辰便困得很了。
他朝着身后人摆了摆手:“朕回宫休息了。”只是还未走几步,便转过头来对裴少辛继续说:“既然朕卧病之时太子监国尚好,那便继续吧。”
裴舜轻声嘀咕了一声:“反正这大晋总归是交给你的。”
他交代完这件事,走到门口时,又拍了拍脑袋转过头来看向裴卿:“五皇子有功,封常王。贺贵妃降选侍,囚于常王府。”
裴舜眼里有些浑浊,话音也轻了一些:“你母妃这回虽有罪,可朕也念着这些年来的侍奉...”他叹了一口气:“你便让她安享晚年便好了,不该想的别再叫她有惦想了。”
裴卿握紧了手,他虽知晓会有这般场景,可来之时却有带了些愧疚。
愧于自己的母妃,却也无愧于为臣为子。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跪地拜谢:“儿臣,谢父皇隆恩。”
在他们身后的裴少辛听着裴舜这一席话不由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来。
裴舜说惦记着贺贵妃这些年来的侍奉,纵使对他下了蛊也只将她贬为选侍。
那他的母后又做了什么呢?勤勤恳恳半辈子替他生儿育女,管理后宫,换来的却是一碗带着剧毒的羹汤。
裴少辛低下头来,舌尖抵在自己的上颚,真是讽刺啊。
宁舒窈见裴舜走了,三两部走上前来到了裴少辛跟前:“他怎么醒来了?”
裴少辛收了方才的思绪,脸上带了些笑意伸手捏了捏宁舒窈脸上的软rou:“你还是功臣呢,若不是你去寻了五弟,他也不会这么快醒来。”
宁舒窈眨了眨眼,她方才听着裴舜的话听懂了一二,却还是带着些不可置信的。
裴卿竟真的“背叛”了自己母妃,去救了裴舜。
这虽然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结局,毕竟她虽对裴舜有偏见,可这种情况下若是有裴舜在后边,裴少辛的处境着实不会这般进退维谷。
便是这次,三皇子逼宫,若是没有裴舜的授意裴少辛便只能将他关在天牢中,再也做不出其他的动作。
可裴舜既已醒来了,那万事皆好办。
宁舒窈脑海里过了许多的事,扬起芙蓉面来看向裴少辛:“那夫君,可得好好嘉奖我。”
裴少辛如今自然是准着宁舒窈的意,点了点头。
他走上前来牵起宁舒窈的手,又捏了捏她手上的软rou:“母后许是担心极了,同孤一道去同母后请个安。”
宁舒窈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在等裴少辛回来之时好似偏见了皇后的身影,她面上有些愧意,挠了挠头同裴少辛说了此事。
裴少辛没成想宁舒窈竟纠结着这一件小事,有些哭笑不得;却又心疼于她这一整日未进食。
裴少辛思忖了片刻,唤了侍女来让她草草备些吃食,送去正院与皇后一道用膳。
他晓得自己的母后,许是同宁舒窈一样忧心着他的。
等到了正院,果不其然看见皇后手里捏着佛珠,眼睛眯着口里念叨着什么。
裴少辛与宁舒窈走上前去时,皇后听见了动静抬了眸子看向他们:“他走了???”
宁舒窈与裴少辛有些面面相觑,不过片刻他们却又想到了皇后口里的“他”究竟是谁。
宁舒窈抿了唇朝着皇后点了头,她想略过这个话题,便推着裴少辛往她面前走。
裴少辛如今见到了自己母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