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啧啧。”他的语气讳莫如深,贝克先生看着他眯起的眼睛, 了然一笑。
“这是当然的, 说不准她的背后有几个人!法国那群荒唐的蛀虫早就已经丧失了理智!”
“谁说不是呢,贝克先生。法国就连国王都能逃窜离开,被下等人推翻,实在是太荒谬了。”
“一个女人的书真有这样的能力让散沙般愚蠢的平民们聚集在一起?我不信!——如果是真的,那这人一定是个巫婆!”
“哈哈!”一群人哄堂大笑,他们手上打牌的动作不停, 穿着清凉的女招待员们媚/笑着替牌桌上的绅士们点了烟,柔弱无骨地半靠在他们的腿上。
亨特先生冷笑着,吐出了烟斗,被一双玉脂般的手接住了。绅士们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抽烟的抽烟,俱乐部里一时间烟雾缭绕,笑声不绝于耳。
亨特先生赢了几局牌,兴致不错,连着喝了好几杯马德拉酒。他眯着眼睛,摇摇晃晃,开始大放厥词起来了。
“要、要我说,就不该让女人们参政,真是乱了套了!公爵夫人——唔!”亨特先生的嘴被紧紧地捂住了,众人惊恐地看向了门口,只见一位年轻的绅士一身正装,靠在门边,一双冰冷的眼睛扫视着整个俱乐部。
“日安,先生们。”他微微弯腰,点头致意,“我听到了一些恼人的虫鸣声,这才驻足停留,打扰你们的雅兴了。”
绅士们点头哈腰地行了礼。他只是傲慢地应下了众人的谄媚和奉承,斜着眼看向了牌桌边,亨特先生还被他的同伴死死地捂住了嘴,鼻腔里发出了挣扎的声音。
“亨特先生看上去并不满意报社编辑的职务,想必您一定也有别的打算。我无意指导您如何处事为人,不过——”他的话顿了一顿,灰蓝色的眼睛从众人的头顶扫过,“亨特先生或许应该学一学尊重女性,至少,请您尊重文学、尊重自由。”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他是谁?”一个小小的声音问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明明是一个私人俱乐部!
“菲茨威廉·达西。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回答的人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喘着粗气的亨特先生,“我听说他是俱乐部主人的座上宾。”亨特先生终于支撑不住从椅子上滑落。
俱乐部的主人正是一位公爵,也是一位即将加冕的王子。
*
尽管lun敦的暗处议论纷纷,绅士们也不得不说,越是不让他们看到简·爱的书,他们越是心痒痒——试问谁不好奇,那个成为了法国革命的□□究竟写了什么内容呢!
与此同时,一个流言也渐渐传开了:知名的报社主编亨特先生曾经拒绝过简·爱小姐的投稿,甚至侮辱她的人格!
亨特先生的家门槛都快要被人踩平了,无数上门拜访的人都是话里有话,明讽暗刺。亨特夫人又气又急,对外闭门谢客,对内也没有好脸色。亨特先生一贯对女人傲慢无礼,夫人早就受够了这样的气。即便她从来不说,可是心里却早就对丈夫无法容忍了。
亨特先生先是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全城的把柄,直到一日醉醺醺地翻看以前手中通过的报刊时,脑海里突然冒出了那双愤怒的黑色眼睛。
“科勒·贝尔!”
此时再如何懊悔愤恨也是无济于事。在法国的革/命中名声大噪的出版家博杜安先生带着英文版的《逃离深渊》飘洋过海地来到了英国。
他刚一在旅馆里住下,拜访的人就不计其数了。
博杜安先生谢绝了所有的访客,在休息了几日后就租车前往德比郡的彭伯里庄园。lun敦的资本家们和中产阶级无一不盯着他的动静,只见他在一周后的一个清晨匆匆回到了lun敦,带着大笔的资金,直接购买了xx报社!
“我只是爱小姐的经纪人而已。”他用这个理由微笑着拒绝了所有的试探。一时之间,简·爱的大名又成了所有人议论的焦点。
博杜安先生接手了报社以后,首先联系了印刷厂和出版社,投入了大笔的资金,将《逃离深渊》的英文版带到了众人的面前,发售的那一天,所有的报亭书店在清晨门前就排着长长的队伍——他们大多是被派主人派来查探消息的佣人。
博杜安先生对营销很有一手,也受了简爱的委托,又将积压已久的女性投稿都翻了出来。他Jing选了几部优质的作品,集合成附册,和简·爱的作品捆绑在一起,当作礼物送了出去。
一时间,女性文学风头无两。
人们这才意识到,原来文学不仅仅是男人的事情,原来女人们不仅仅只会写那些夫人们的风流韵事。
“那是当然!下一位英国国王就会是一位公主,难道她不应该受到尊敬吗?”坊间的绅士们高谈阔论,却没有看到,书店的角落,一个瘦削的身影正躲在书架后,窥视着这一切。
“夫人,达西先生正在俱乐部门口等您,‘那位’就快要到了。”
她微微颔首,带上了宽大的帽子,遮住了脸,匆匆从书店后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