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说不出任何话,脑海里却浮现出了那双灰蓝色眼睛。它一错不错地看着自己,里面是无限的柔情和心疼。
“你们也要一直在一起。小爱,你不会永远都是一个小女孩的,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没有陪你长大。可是,你不要像我一样留下遗憾和愧疚。”她亲吻着简爱的额头,轻声地说。
简爱哭得累了,头脑一阵闷痛,她努力从嗓子里挤出了声音:“我只想你们在我身边。”
她温柔地笑了,摇了摇头,似乎拿她的固执没办法。她的爱人抚摸着她们的头发,没有说话。简爱惊恐地发现,身边的温度越来越低,眼前的两人逐渐变得透明,触感也逐渐消失了。
她睁大了眼睛,最后看见的只有两双明亮温柔的黑色眼睛。她泣不成声,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渐渐地,她的眼前变得黑暗,失去了意识。
*
一阵痒痒的感觉从脸上擦过。shi/润的温热从眼睑移到了眼下,从眼下移到了嘴唇。她的眼睛又干又涩,累极了,几乎就要睁不开眼。
“亲爱的,你醒了吗?”他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哭了,为什么?”
她的泪水滋润了他的嘴唇。接着,他的嘴唇捕捉住了她的,唇/舌之间,她尝到了一丝苦咸的味道。他的皮肤的热度,身上熟悉的味道和重量把她从深渊里解救了上来。
简爱睁开了眼睛,一轮温柔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窗帘在风中悄悄地晃动着,楼下一阵微弱的钟声响起。
“四点了,简妮特。”他把脸埋在了她的颈窝,嘟囔道,“是做噩梦了吗?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他的声音和他们的承诺重合了。
简爱的喉咙一哽,她侧过脸,抱住了他的腰,急切地吻住了他:“你承诺?”
“我承诺,亲爱的。”他也搂住了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一阵温柔的安抚后,他亲了亲她的耳朵,重复道,“我承诺。你忘记我在婚礼上发的誓言了吗?我爱你甚于爱我自己,直到生命尽头——不,哪怕到了生命的尽头,我也想在下辈子再次遇见你。”
“我爱你。”她郑重地说。
他笑了,双手摩梭着她的腰肢。真丝宽松的睡裙不知道何时已经散了开来。他的气息越来越粗重,却还是克制地替她揽上了胸口的衣领。
“我看着你,安心地睡吧。”他的手臂垫在了她的后脑下,让她安稳地睡在了自己的臂弯。简爱的头脑昏昏沉沉,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这次,梦里没有那些痛苦的回忆,只有湛蓝开阔的天地间,两只信鸽缠绵地飞在一起。
他的灰蓝色眼睛凝视着她的睡颜 ,听到了他平稳的呼吸之后,才安心地闭上了眼。
“看来我要让医生来看一看了。”这是他睡着前最后一个念头。
*
清晨的彭伯里庄园,主人们还没有下楼,可是整个庄园都已经悄声地运作起来了。达西先生轻手轻脚地起身,将爱人安稳地放在了床上。她离开了熟悉的温度,皱了皱鼻子。达西先生微微一笑,亲了亲她的鼻尖和嘴角。
达西先生随意披上了一件晨衣,离开了主卧。他一边走下楼,一边揉了揉右手臂。刚走进餐厅,就见雷诺兹太太正服侍乔治安娜吃早餐——乔治安娜到了适婚的年纪,她被简爱惯得“无法无天”了!虽然在人前总是一副庄园大小姐的稳重模样,但是熟悉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颇为反叛的人,甚至明里暗里告诉自己,并没有任何结婚的打算!
简爱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却从来不逼迫她。甚至还私下和达西先生表示,她支持乔治安娜深思熟虑后的所有决定!
“彭伯里庄园自然是养得起一位未出嫁的小姐的。”简爱这么说,“她不想结婚就不结,没有什么比她高兴更重要的了。”
“可是你不怕别人说闲话?德包尔夫人可不止一次……”
“达西先生,说得您好像很惧怕她似的!”
“达西夫人,我唯一‘惧怕’的,只有你了!”
乔治安娜在雷诺兹太太的“监视”下,尽力维持着一丝不苟地礼仪,吃着早餐。她困顿地抬眼,看见衣衫不整的兄长走了进来,忍不住开口问道:“简还没起床?她最近越来越嗜睡了,要不要请医生来看看?”
雷诺兹太太看着乔治安娜欲言又止——她嘴里的司康饼甚至还没有完全咽下呢!
“我正有此意,雷诺兹太太,麻烦你把医生请来。简妮特最近晚上总是做噩梦,半夜醒来。”达西先生坐在了餐桌旁,让仆人给他倒了一杯红茶,雷诺兹太太亲手送上了早餐,他喝了一口红茶后担忧道,“我看着她眼底的淤青实在心疼,可是她并没有变得更瘦,反而还圆润了一些!”
雷诺兹太太应下了,她离开了餐厅,心中却有一个猜测。
果然,午间,彭伯里庄园的主卧里爆发出了阵阵喜悦的惊呼。
“你说什么?!”简爱靠在床头,瞪大了眼睛,无助地看向自己的腹部,那里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