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点低,有时明明是该笑的地方,笑着笑着她却哭了。
“了解什么,了解他家高门显赫,了解他头一个老婆跟了他十年,说分就分了?”
“他们是和平分开,感情不合而已。”顾湘解释。
“不合?和你就合了?即便不合,那当初呢,当初合不合,不合能十年?”
顾湘好怕这种冷漠的视角,仿佛在兜圈子,或者死循环。更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永远在唱那些想活下去人的衰,“那照你这么说,所有活着的人都不必活了,反正都是死的下场。”
“你想活就换个人!”
“妈,到底是我喜欢,还是你喜欢?”
唐文静拍案而起,站起来的时候,顾文远几乎本能地一闪,再回过神来,劝架的自觉,要来拦,也叫香香少说几句。
唐文静拿手指顾湘,“你喜欢,随你去喜欢。总之,你跟了那个混账男人,一辈子别登我的门!顾湘,你胆敢嫁给他,我就死给你看!反正这辈子我也没什么指望了。”或者说,她活着的指望就是香香。
试问你二十几年的骄傲,一夕间砸碎在你面前,你还能有什么指望?
“你嫁给那个男人,别人才不会感叹你们感情多好多恩爱,只会说顾家的女儿贪图富贵门第,脸都不要了,才去给人家做二婚太太!”
“我不是为了别人活!怎么他们嫁女儿就可以要富贵要门第,轮到我,就是贪图?我哪里比他们差,再说,赵孟成和那个女人并没有正式结婚,只是领了证,他们一天婚后都没有了,算什么二婚!”
“这是他跟你说的?香香,要是这话是他跟你说的,我更不会答应。他不善待从前的人,我更不会相信他会善待你!”
“妈,你到底要怎么样!”顾湘手里的衣服和包全丢在地板上,她说服不了唐女士,却一副要被策反的软弱无能,“你就是要我承认他是个歹人,因为从前有感情的羁绊,没和过去的恋人善终,所以,和我也会遭报应,是这样嘛?”
报应二字击中唐文静心思,她甚至下意识不肯香香这样乱说!
顾湘径直掉眼泪了,做母亲的也跟着红了眼,“他是不是歹人我不知道,但不是你的良人。我们这样的人家也高攀不上,香香,你爸有句话说得对,人家十年都不得他父母认同,足以证明这样的家庭多么看中门当户对!那姓赵的出了那样的人命事故,家里都可以替他摆平,我更加质疑,质疑这样袒护自己儿子的父母,能多善待你!”
世事就是这么环环相扣。早一天她没随赵孟成去见书惠的父母,这一刻,顾湘都不能十足把握地站在这里去替他正名,正名人言可畏,正名难堵悠悠之口。
正名,很多人都在别人的流言里去了解一个人的人生。
“妈,我庆幸今天没叫他一起来。因为我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你可以质疑他待从前恋人不忠不义,你可以质疑他父母多么的冷漠高贵,你可以质疑他也许就是玩弄你女儿的感情,但是,唯独他去了的那个朋友,你不可以只凭你听来的就这么臆断一个人,人嘴两块皮,偏偏这两块皮很能杀人诛心的。”
这样的顾湘是做父母都陌生的,她今日这样信誓旦旦地与他们为敌,不外乎是为了个外人。
唐文静还记得生病住院那年,香香是怎么守着她的,那时候唐文静还说,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见到我女儿嫁人呀。
如今等到了,等到她为了一个所谓的爱人,与生她养她的父母为敌。
“从前那个小丁那么好,你不知足!”恍惚间,唐文静想起顾湘从前交的那个男友,她理想中的女婿是那样的,不过分冒进也不掉后腿,凡事迁就女儿,两家也好来往……
“他哪里好,分手是他提的!”香香突然辩驳起来,“我上一秒还在说国庆去哪里玩,他下一秒就提了分手!”
这样的懦弱的男人哪里好!“照你的这种逻辑,他和我分手了,也不该去找别的女人了,不然我算什么,我和他的两年时光算什么!我和他一起的时候,还要多真心待他,他和我在一起每一件事都谨小慎微的,这就是你满意的迁就我?他是迁就我嘛,他是迁就我的钱!”
“你住口!那么现在你和那个姓赵的,你以为人家不会说,你就是迁就他的钱?迁就男方的家世体面,才会去恬不知耻地攀高枝!攀一个二婚男人的高枝!”
“妈,是别人会这么想还是你现在就这么想了?”想自己的女儿为了虚荣去所谓地攀高枝。
“妈,你到底是为了你的私愤,还是当真为了我好?我说我喜欢他,很合拍,你听进去一个字了嘛?
你无非是对我爸意难平,所以对全天下离婚的男人都带着敌意。”
“你明明还在意着他,偏偏不肯承认,不然这些年追求你的男人你为什么都不肯,
是你对他留着旧情,所以才擅自揣测别的男人也会如此,也会和前妻纠缠不清,或者哪天干柴烈火就重新燃起来,对不对?”这些话,顾湘存在心里好些年了,从前她问妈妈,后者只会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