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货膨胀,钢琴我可以等。”
“缘缘,你听我说,反正陈音早晚要到咱们家——”
“不行,我们家到底谁听谁的?”
秦九垂下脑袋,“我听你的。”
“嗯。”
“嗯。”
其实秦九是有点生气的,一大半是生自己的气,想想从前他们花五百块哪用得着眨眼,洒洒水的事情,但无奈来钱快的门道都在刑法上写着,许多年前他秦九为了达成河边走不shi鞋,练就一身水上漂的本事,天不怕地不怕,被铜臭蒙蔽了眼睛敢去法治的红线上跳迈克尔杰克逊,可现在不行了,如果他蹲局子,谁照顾陈缘啊?
陈缘这边也气着,明明可以同甘更可以共苦,秦九非要搞成什么都想依着他。不是他不领情,秦九的心思他比谁都明白,但按他们现在这种勒紧裤腰带的存钱法,钢琴啊艺术啊总归不是过日子的刚需,没必要心急火燎。
扭过头背对背,但两颗后脑勺还是在接吻,僵持了一会,最后秦九说他饿了,陈缘端来酱油拌饭,嘴上先服了软。
“你真听我的?”
“缘缘,宝贝,好宝贝,我真听你的,我这不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皇帝不急太监急?”
陈缘笑了出来,“谁咒你当太监了?”
“没谁没谁,我自己咒自己。” 秦九吃了口酱油拌饭,彻底蔫了。
两个人总算达成共识,同意先等等,实打实攒到两千块再说。
等跨年夜过去不久,离接回阿音只差两百块了,但陈缘这几天的心情不太好,虽然说张总待他们不薄,可除夕夜还要派秦九去讨债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了?
最可恶的是秦九还要替张总说话,说讨债不分节假日,他是一杆枪指哪打哪,再说有三倍工资,到手数目非常可观。
“老公,明天除夕夜哎。” 陈缘强调,“团聚的日子。”
“这个老赖顺子他们盯挺久了,警惕性贼他娘的高,出个门都要换三辆车,但我们打探到除夕夜他会在城西活动,装了窃听和跟踪的。”
陈缘瞪大眼睛,“他这么滑头,还被你们安窃听器啊?”
“没在他身上装。”秦九夹了口菜,“我们在他小三车里装的。”
陈缘:“......”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
“一定要去吗?顺子他们不是已经出师了。” 陈缘不死心。
“没办法,这老赖欠得多,Jing明地跟什么似的,他们去我放不下心。” 秦九按住他手,“去一趟城西,回来很快的。”
陈缘问他几点,秦九估摸着要八九点,进度顺利的话能赶上春节联欢晚会。
等他讨完债,和陈缘一起瘫沙发上看小品,多好,还有最后的保留节目《难忘今宵》,他得和陈缘一人一卷一个话筒唱,发发神经。
除夕当天,他们在路口分别,秦九和王勇走右边去讨债,陈缘走左边去买香瓜子和砂糖橘,因为秦九说回来想吃。
“——要小心一点。” 陈缘叮嘱他。
“能有啥事。” 秦九吻了吻他,“马上回来。”
“好。”
陈缘去超市买了三种不同的瓜子,蟹黄核桃和香草口味的,水果店门口砂糖橘论箱卖,陈缘Jing心挑选了一大箱扛回家。
擦擦桌子剥剥瓜子仁,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半,他提前打开电视机,上面正在播放明星们录制的贺词,还有春晚的准备现场,好多演员把脸颊涂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可能是为了舞台效果。
上午化好的妆等到晚上便开始斑驳起来,完美主义心理作祟,陈缘时不时跑到镜子前面查看,及时补救。
春晚的开场舞演完了,楼道里仍然没有动静,陈缘五分钟看八百次手机,想想秦九正工作着,贸然打电话会坏事,于是努力忍住了。
第一个小品结束,陈缘全程没笑,演员鞠躬的时候他都想不起来刚演了什么,表情严肃地盯着手机,快把屏幕烧出个洞来。
抽奖机弹出几个幸运观众,而放在大腿上的手机,终于响了。
陈缘抓起手机,“喂,老公?”
“缘缘。” 电话那头风声呼呼的,“我结束了,那个......家里有酒Jing吗?”
“——我被狗咬了。”
陈缘心一沉,攥紧手指,“有,你什么时候到?”
“刚到车库。”
“先上来处理一下。” 陈缘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我给你找酒Jing。”
“嗯,进电梯了,信号不好,缘缘你慢慢来,没啥大事的。”
放屁没啥大事!他早说了!除夕去讨什么债啊!陈缘突然爆发了,气得先挂了电话,翻箱倒柜地找酒Jing,等秦九哭丧着脸进来,陈缘隔空按掉电视机,坚持要看他伤口。
秦九遮遮掩掩的,捂住胳膊不让看,陈缘见他衣服上有血,心疼地说不出话来,连自己的手臂也狠狠作痛。
“......秦九你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