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
江皖没什么不同意的,但凡能晚去并蒂坞一刻,他便要拖上一刻。
湛湛江水,烟淡云阔,岸边村舍林立,不乏楼宇高墙。
并蒂坞的地界很大,也很热闹,周围数十个小村落,有不少凡人,多是倚大树乘凉,在并蒂坞内打杂为生。江鸿温尊为儒修之圣,自然引来不少儒修慕名在并蒂坞附近设下门派,希望耳濡目染儒圣风范。
姜菀把猫在舱里的黑心莲强拉出来,并立船头,兴奋地指着江上白鹭道:“快看,这鸟真漂亮。”
江皖瞧她指着鸟兴奋的样子,同当初说自己毛□□亮时竟如出一辙?
他眸色一暗,不轻不重地捏着她胳膊,沉声问:“是不是你看我也同这些白鹭一样?”
姜菀茫然,黑心莲又抽什么风,突然来这么一句?
“自然是不一样的。”你的毛比他们软多了,撸起来手感都不一样,压根不是一个级别。
见黑心莲瞬时Yin转晴,她甜甜一笑,掏出个苹果递过去,“来,可甜了。”
心里总泛酸是病,她发誓一定要给他治好!
这几日被对方投喂惯了的江皖接下,默默开吃。
不过多时,并蒂坞的主宅渐渐从白雾中显露出来,姜菀指着另一侧的断壁道:“看见那块断壁了么,是当年沈师叔留下的。”
“阿娘?”
“嗯,当时我跟师父来给师叔送小寒,二人……”姜菀顿了顿,还是决定隐瞒两人一言不合拔剑相向的真相,“说要试剑,便在江山打了一架,那块断壁曾经是个小山头的。”
江皖默然,要不是她主动提到,他都忘了她曾经见过阿娘的。
沈雅媛这三个字对他来说,只是普普通通的三个字而已,他对她没有任何印象,也说不上来有什么感情,若非要说出些什么,有思念,也有怨恨。
自从猜测沈雅媛是他娘后,他便一点点的搜寻她的事情,但她行踪隐蔽,有关她的事迹就像是被人刻意抹去般,除了几百年前她同妖皇一战的事还留传在茶坊间,几乎找不到其他信息,而那段唯一的故事,也已变成了陈旧的段子,非常偶尔才会说书先生被搬出来讲。
他去茶坊蹲了很久,听到更多的是新一届灵剑仙吊打妖皇的事。
所以相比于沈雅媛,他更了解姜菀一些。
日子久了,这个只存在于虚幻中的娘对他的意义更淡了,甚至不如留给他的小寒剑。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行侠仗义,心系苍生,沈师叔在外人面前一直是这样光辉伟岸的形象。”
“私下呢?”
姜菀想了下,笑意盈盈道:“想听真话?”
“嗯。”
“挺残暴的,之前太溪涧就我们两个女人,训起我来从不手软,比我师父还可怕,就连葵.水来时,都不放过……”
往日流血又流汗的日子重回脑中,激得她打了个哆嗦,她倒没没有怪沈雅媛,只是觉得她单纯的是从一开始就看她不顺眼罢了。
“但是她又很感性,非常重感情,虽然后来脱离了太溪涧,每年依旧会发信问候。”
当然,发信对象只限于她师父百里东升一人。
“她重感情?”江皖脸上挂着抹寂寞的笑,她真重感情,又怎么会……任他被关在那个地方那么多年。
倏地,手心一暖,对方的小手悄然探进披风,拉着他手指捏了捏。
“我跟师叔其实没那么近,你真的想了解一个人,就要从不同的人口中去听,自己来区分辩驳话中真假。”
“你会骗我?”他蹙着眉,反手把她的手攥进手心。
“不是骗你,只是人有千面,师叔对待我这个师侄自然同待我师父不同,她对待江鸿温又是以妻子的身份,当然,对你也是不同的。”
“……”诚然,她的确对我很不同。
手心存着她的温度。
似乎同她提到这些事时,堆积多年的怨恨与不满也没往日那般汹涌了。
姜菀忽而掏出个蜜桔,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也挺甜的,试试吗?”
话音未落,眼前的银发突然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褪成黑色,支棱着帽兜的耳朵也骤然消失不见。
“卧槽,你、你怎么退色了?”
她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霎时间,自己的容貌出现在眼前。
48. 陀螺与竹簪(15) 污点
微风拂过, 江水潺湲,撩来一片白雾。
眼前青丝飘摇,沾染了江中雾气, 姜菀眼中的慌乱无措一闪而过,快到对方没来得及发觉。
她不死心的问了句, “咱这是又换回去了?”
嗓音清冽成熟,少了些往日的少年气。她不自知的攥紧手, 一同攥紧了他的手。
“嗯。”
黑心莲面色自然, 袖笼里的两只手忽而颠倒位置, 再次由他牵牢。
是以一回生, 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