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个时候基本上都可以说,在我们县里几乎都快没有容身之地了。
单位领导找我妈谈了几次话,话音里委婉地希望我妈能办退休或者长病假,总之
是不要再来上班了,主要是因为我妈轮奸怀孕生孩子这件事给公司声誉带来了影
响。其实我妈也确实没法上班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名声也已经臭了。我妈自己
权衡了半天,决定还是请长病假,不然现在退休就很吃亏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妈收到了几封来自河南的平信,收第二封信的时候我在家,
一看盖的邮戳,竟然是河南的,我心里突然莫名地兴奋起来,浑身发热,因为我
猜到了这封信有可能是谁写的。拿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妈当着我的面有些紧张,
拿着信就回自己卧室了,不一会就传来小声的哭声。
过了几天之后,又来了第三封信。收到这封信之后我妈什么也没说就进卧室
了,到了晚上
我妈出来了,眼圈有点红,可能是哭过了。我妈叫我到她卧室里去。
我走进卧室,我妈坐在床上,还没说话,脸就先红了,像是用了很大的决心,才
好意思把话说出来。
我妈先跟我说了信的事,把那三封信都给我看了。
信里夹着一张孩子的照片,料想在那里的日子并不是过得很好,难怪我妈收
到信会哭,信里说孩子因为想妈妈想病了,虽然没过几天烧退了,但是一直没什
么精神,怕以后会有问题,老太婆在信里哭天抢地一定要我妈来看看孩子。
我妈本来就想孩子,让老人家这三封信一搅,特别信里的照片再加上孩子生
病了,让我妈实在受不了了,我妈就来问我能不能陪她去。
本来我妈是怕我嫌丢人现眼,不愿意陪她去,但是她并不知道我心里其实很
想她去,光是一听这个事就让我觉得很刺激了,以前的那些事顿时又浮现在我眼
前,所以当我一口答应时我妈居然有些诧异,连着问了我好几遍,我最后不耐烦
了说你到底想去不想去啊。我妈看我这样说,才闭嘴不问了,说那就准备准备吧,
过几天咱们就走。
第二天我妈先给河南那边去了封信,说了出发的时间。临出发的前一天,我
妈让我陪她上街买了很多小孩的衣服、吃的和一些玩具,还有火车票,为避免不
必要的麻烦,也给我买了男装套衫、深色平光眼镜和帽子,把我打扮成假小子。
火车下午一点左右到达了目的地,然后到县汽车站,按信上的地址找到要坐
的那趟车,是一辆车身破破烂烂的中巴。到地方时窗外已经是暮色沉沉,除了路
边的行道树的影子,什么都看不清了。我和我妈一下车就发现路边早已等着一个
粗粗胖胖的人影。看见我们下车,那个人影就朝我们走过来,边走边向我们招呼,
喊着我妈的名字,天太黑,看不清脸,但一听声音我就知道是那个老太婆。老太
婆走过来去抢着提我妈手里的东西,我妈确实也累了,一边把东西交给她,一边
问道:「孩子在哪儿?」
老太婆说:「在家哩,跟着俺走吧。」说完又看看我,虽然一身男装,有深
色眼镜和套衫帽子的遮挡,还是一眼认出了我,说道:「这是小妮吧?小姑娘长
高了不少」,自顾自说着就提上东西往远处亮着灯的地方走去,我和我妈在后面
跟着。一路上,我妈不停地问孩子的情况,老太婆说孩子这两天好多了,就是想
妈想得厉害。我妈听了没作声,只是默默地走着,过了一会儿又问孩子起名了没
有,老太婆说没有起学名,只起了个随口叫的小名,叫宝根。
我们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走了好一会儿才进了村子,村里亮灯的房子不太
多。村里的路是土路,也没有灯,四周仍然黑漆漆的。我们又在村里绕了几个弯,
老太婆才终于领着我们来到一个院子前,说咱们到家了。这院子的院墙是用土坯
垒的,外面的黄泥已经剥落了不少,露出里面一排排的土坯芯子。大门是两扇旧
木门,依稀可以看见残留的对联。我们跟着老太婆走进院内,正房其中一间亮着
昏黄的灯泡,东头有个鸡窝,西边一个木棚子下散乱地扔着各种农具。老太婆领
着我们走进亮着灯的那间屋里。外屋是灶台,没有亮灯,老太婆拉开里屋门,说
了声:「宝根,你看谁来了。」就走进屋内。我和我妈跟着走进去,然后就楞在
了那里。
屋里的炕上,一个小孩正坐着傻乎乎地看着我们,应该就是我妈生的孩子了,
长得跟照片上差不多。让我和我妈楞住的是炕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