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联邦,这个科技极其发达的国家的首都,却有一条科技落后几百年的老街,这里是酒鬼、ji/女和犯罪者们的天堂。
老街只有一家杂货铺,老板是这里的老人,已经待了几十年了,偶尔会给那些人讲讲,老街里发生的故事。
“你也要听那个?唔,你们年轻人呐,就是喜欢看不对头的人痛苦么?”
老板把电子烟从嘴里拿出来,扫了一眼杂货铺窗外的街道。
“他那时候就是从这走过来的,穿着一身白色西服,那可是手工制作的衣服啊!现在我们谁不穿电子合成的?当时啊,这条街上的人都疯了,就等着那家伙一个放松,就送他入地狱呢”
听故事的人其中一个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但已经杀了好几个少女了,因此被联邦通缉,躲到了这里,他最喜欢听这种打架的故事,忙问:“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那群人扑上去,被那个家伙一脚飞起,都给踹飞了。那可是联邦曾经名头最盛的考尼格啊”
一个倾家荡产了的酒鬼不屑嗤道:“说得多厉害……那他怎么还跑到这种地方来?”
老板笑了一下。
“因为他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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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尼格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地方,肮脏、混乱,人们醉生梦死,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可那样挑剔的人,却为了他,在这里生活了一个月。
他沿着街道走的时候,因为衣服,引来了一些小麻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吴蚀月呢?青年没有什么傍身的,在这里不知道会遭受什么。
他走到了那人曾经住过的出租屋。
屋里很干净整洁,机器人看到来了人蹦蹦跳跳地过来,发现不是主人后又蔫蔫地滑了回去。
可它的主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考尼格坐在椅子上,把智脑里存的酒一股脑倒了出来。
他对着反光的墨绿色酒瓶子,回想着青年那天的眼神。
屡次引起东西区动乱,杀死了东区首领克劳德,联邦决定——秘密处决吴蚀月。
青年转过头,看他,墨绿色的眼眸弯弯的:“考尼格,我做到了,那么,你会爱我吗?”
考尼格喉咙干涩。
“你说过你会永远爱我,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不会让你被处决的!”
说出那句话,考尼格终于面对自己的内心,承认他爱上了那个青年,想让他活着。
他买通了看守的狱警,给青年送去了可以模拟假死的药剂,激动的等待这件事结束后,他可以把青年偷偷转移到其他地方藏起来。
在那个时候,他还是不愿意让青年的存在妨碍到他上升军衔的。
青年确实没有被处决,因为他已经在狱中死了,死因是服用了H-576试剂。
就算联邦最尖端的技术,也救不回他了。
“这不可能!这,这怎么……”考尼格被人拦住,没有办法接近到青年的身体,但以他眼力,也清晰地看出,是真的——没救了。
怎么会……
青年嘴角上挑一点弧度,看起来是开心,开心什么?只有考尼格知道,那是他给的药剂,至于怎么会变成H-576,他也不明白。
但现在那抹笑,时时刻刻都在嘲讽他:看啊,我那么信任你,可你却杀了我。
“不是,不是这样的!”
尽管不停在脑中否决,考尼格还是控制不住地想,青年吃下他给的东西时,是怎样的欢喜,死前又是什么想法,会充满怨恨吗?像他平时的性格一样。
但他分明笑着,不怨恨吗?
怎么能……不怨恨呢?
他该恨他的,是他害死了他。
出租屋Yin暗的光线照出考尼格的轮廓,他早已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下巴上的胡茬清晰可见,酒Jing使他的视线变得迷离,恍惚想起了他和那个青年相遇的过往。
那个人黑色的碎发因为之前挣扎微微凌乱,墨绿色的眼瞳却很亮地看着他:
“你好,我……我叫吴蚀月,你叫什么名字?”
当时他是什么反应?他不屑地转身走远,没有给那人一个眼神。
第二面。
那个青年被人夹在身体与墙壁之间,双腿盘在克劳德腰上,咬着克劳德的肩膀掉眼泪,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
第三面。
他提出了一个自以为让对方动心的要求,以为对方是自己想象中的Yin险、唯利是图的小人。青年却说:
“是为了你,就可以。”
第四面。
青年省出自己的食物给他,还怕他嫌脏。考尼格把一半的面包塞进对方嘴里时,他那样开心又受宠若惊。
之后的场景都像走马观花一样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那个爱他的青年,为了他,牺牲了所有他能牺牲的一切。
他却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