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来!”虞凝月亲切的朝顾惜朝招了招手,皱起秀眉心疼的握住了顾惜朝的手,将一个荷包塞了过去,愧疚疼惜的说道“你这孩子,总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即便在府里受了委屈也不肯同舅舅说,也是舅舅管教内院不当,竟让钰儿不放心你。小七,外边儿不比自家,这三年你是受苦了!”
虞凝月心里一直是愧疚不安的,他若是早点嫁来顾府,顾惜朝也不会没有家人的关怀,养成那般沉闷的性子。
虞凝月眼里的关爱顾惜朝看得分明,但她却并不习惯这样的亲近,忍住想要抽出手的冲动,她看向手中的荷包犹豫了起来“舅舅,这.......”
“拿着吧,就当是这三年给你院儿里的补贴,多出去买些你喜欢的物件!”
“谢过舅舅。”
见虞凝月执意要给,顾惜朝只好收下了装了厚厚一叠银票的荷包。
面对虞凝月的关心,顾惜朝总有些不自在,好在柳菀细心的帮忙解了围,柔声细语的说道“舅舅,小七这一路舟车劳顿,病又刚好没多久,就先让回院儿里歇息吧!院子也都已经让下人去收拾过了。”
“倒是我疏忽了,小七你先回院子吧!”虞凝月拍了拍顾惜朝的手背,便松开了手,望过来的视线是满眼的温柔和蔼。
顾钰朝抱着女儿顾斐宁逗弄着,不忘对顾惜朝说道“小七你也累了,去吧,我过会儿再去找你。”
“知道了姐姐,小七谢过姐夫。那舅舅,我就先回了。”
顾惜朝心里不由的松了口气,提出告辞后就带着等在门外的碧婷离开了正厅,去了原主在顾府住了十二年的院子。
出了前院正厅,顾惜朝就随手将荷包抛向了碧婷。
“姑娘,这是虞侧君特意给你的,怎么能乱扔!”碧婷顿时不满的皱起了眉,她方才在门外也是看到了虞侧君对她家小姐的关心的,可看小姐却是丝毫不领情的模样。
“哦。”顾惜朝手指灵活的转动着玉骨扇,漫不经心地观赏路边庭院里的花草荷塘,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姑娘应与虞侧君多亲近亲近,他待姑娘是极其好的!”
虞侧君对待顾惜朝的好碧婷这几年里都是看在眼里的,即便是这三年在福州,虞侧君也总是念着顾惜朝,时常派人送些物件过去。但无奈她家小姐就是不愿亲近,碧婷看得心里也是急得慌。
转动的玉骨扇一停,被握在了手掌里,顾惜朝深邃的眼眸里是近乎冷情的清明,她淡薄的唇角细微的上扬起来,语气平淡且冷静的说道“他待我好是因我是他嫡兄的女儿,也自觉亏欠了我许多,为了平缓自己心里的愧疚便愈发的补偿我。姐姐亦是如此。”
碧婷听得越发的不赞同自家小姐这话了,心头难受的说道“姑娘!姑娘你怎么能这样想?!”
顾惜朝沉默了半晌,淡淡的留了句“说笑罢了。”,便望着庭院的景色出了神。
她不过是怕了。
曾经母皇和父君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疼宠她,就像寻常人家一样没有皇室的君臣之分,她们只是单纯的家人。
试问还有哪个皇女能得到她那般的宠爱,即便是太女皇姐也没有这份恩宠。
但是.........
那晚病床前母皇的话却将她这个美好的梦境彻底的碎灭了。
顾惜朝居住的地方在西院最里边儿,一处不大不小的院子,简单乏味,没有别的有趣的摆件,也可从中看出原身是怎样一个性子寡淡的人。
“小七,院子里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可跟你姐夫知会一声,让下人们帮你去置办一些来。”
顾惜朝没在屋里的软塌上躺上多久,便听到顾钰朝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她连忙起身出去,疑惑道“姐姐这就来了?不用多陪姐夫和宁儿吗?”
“不用了,以后多的是时间。”顾钰朝进来打量了下屋子里的摆设,摇摇头说道“你这院子确实有些寡淡了,也怪我,以前竟都没注意这些。”
顾钰朝这话不过是关心则乱,顾惜朝喜欢有趣的物件和玩乐也只是重生过来后这几天的事情罢了。
不待顾惜朝说些什么,顾钰朝便自顾自地下了决断“既然这样,小七便同我去街市置办些喜爱的物件来吧,也顺便去看一看这三年未归的京都成了如何的模样?”
面对顾钰朝的邀约,顾惜朝没办法推脱了去,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淡淡的笑道“全听姐姐的。”
京都顾惜朝也有一年多未见,却依然是不变的繁华昌盛,望着马车外熙熙攘攘的街市,顾惜朝的眼里透出了一丝的沧桑和欣慰。
百姓就是这样,不管高位上的帝王如何更迭,都影响不到她们的平安喜乐。而那些为了皇位亦或权势争斗的皇女高官,也不过是沦为了她们的饭后茶余。
“小七,怎么了?”顾惜朝的出神和异样被顾钰朝看在眼里,不禁问道。
“没事。”顾惜朝摇了摇头,掩饰的说道“只是觉得女帝治国有方,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