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再也没有回来。”
“那日…正是东海万年一遇的穹潮,就连原居的海龙都得暂避锋芒,更何况她一个什么都不知晓的小丫头…”
“先帝为此神伤不已,身体也虚得受了损,本是暂时不再适合受孕,却偏偏犟着又用了何等秘术偷偷改了体质,怀上你之后君后却又惨死于魔兵践乱…本就是早产,再加上秘术之故…先帝的郁结久而难愈,终是在你不足三月之时就匆匆撒手而去,而狐族帝位的纷争也自从那时便开始了…”
“狐族的血脉关系远不止母族一系那般简单…除却君后之外,那些未有得子的男妃们也妄得在此混乱中分上一杯羹,也包括四丫头的生父更是猖獗得很,个个自打的旗帜都是所谓的匡扶皇室,摄政待到你成年之后再行移交,阿钦虽为先帝亲子,却已是被他们自动排除在外,那时你方还不足一岁……”
“可那些家伙的狼子野心丝毫不掩…恐你就算在他们的监养下长大成人,到底也成了一个什么都不知的皇权废物,不过只是他们的傀儡…更甚者,杀帝夺权之事也并非只是虚谈…”
“那时的阿钦,方还只是如人族十二三岁的尚不知事的孩童一般…在先帝过世之前将你与她嘱托与我抚养,而我,也成为了那时的众矢之的。”
“…狐族贵众言我伪造遗书,端得打的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用你们两个小狐狸来做傀儡而独掌大权的卑劣行径,有你与阿钦在,我不知受了多少明枪暗箭的诋毁暗杀…却好在我这十三公主的身份还顶用些,好歹将阿钦一步步护到了成年。”
“这般多年…我依旧忘不了你方才出生的那一日,那小子当真是欢喜极了,抱着你,见谁都要炫耀三分,一天到晚妹妹妹妹地叫个不停…你那时候久久不能化形,外界便传闻骂你是个返祖的小废物,端有个九尾形,却无九尾资质,令那臭小子还气得出去与人打架,把自己弄得鼻青脸肿的不说,我还得一位一位上门帮他赔礼。”
“然后啊…你终是化了形,成为人形的每一步是他一步一步扶着你带你走的,每天夜里若是找不到哥哥,还要哭着闹着不肯睡觉…令得他一个大小伙子,还得成日去寻些奇谈志怪的话本来,一日日地哄你,就连我这从小将你带到大的姑姑都不甚管用…”
“后来…那小子终是当了狐帝,就在他成年之后的第二日。”
“他一日日地忙起来,你这丫头晚上却依旧不能离了他睡,处理上整夜的政务之前,他还得花上整整一个时辰将你哄睡了,才能安心去干其他的要事,还有你小时床头的那颗夜明珠,也是他冒险特意赴了北海渑池去取的……”
“那一年,我终是安心了,却也真的累了。”
“我长着眼睛,我不能蒙蔽自己不去看那一个个想要浑水摸鱼却被灭门的男妃一家是如何…而那一个个昔日的皇亲国戚又是如何…明明那小子是我一步一步看着长大的,却时时感到陌生,却又那般刻骨的熟悉…”
“他很像先帝年轻时的模样…有手腕有狠心……”
“甚至可以比他的母皇更加出色,他会是个很好很称职的狐帝…我也相信,他会照顾好你。”
“于是在那时,我便来了九重天,就再没有离开。”
“青丘已然不再需要一个旧古的皇亲,而你那时也那般大了,也不再需要一个日日陪着你的姑姑了…”
“阿钦会照顾好你…你也会照顾好自己…不必再需要他人了…”
“……”
我怔怔地走在路上,甚至不知自己在不自觉之时走到了何方,脑子只是嗡嗡地,不断回响着方才那个仙婆的一字一句。
最是无情帝王家…可对于青丘,好似莫不尽然。
携手走过那般时日的兄妹,如今却终是好似因为利益纷争,各有归路。
行走间,我不慎将那怀中的红梅抱得更紧,本就零零碎碎离了主木的柔软簌簌而下,沿着我的步迹一点一滴地落了一路,轻轻在驻足在风中的柳絮上,好似昨夜灯光葳蕤下的雪色腥红。
脑海里一帧一帧的画面回放,直至映见了那时临别最后一幕。
“可若不成婚,这帝姬之位…”
反应过来之时,那始终萦绕在脑中的问题早已不自觉自己蹦出了口舌之间。
“你是帝姬,更是妹妹…”
她重复了一句,如梦似叹,反问我道:“你可记得你当年被册作帝姬之时,又是几岁?”
“万…万岁?”
这对于狐族,好似已是人人皆知的大事。
“可阿钦的长女大公主,又是何时出生的?”
“……”
我自是答不上来。
却见面前之人又道:“她不过小了你五千岁。”
狐帝沅钦是在登基前、甚至尚在像人族男子大约十五六岁便成了婚的,直至如今数万年过后的今日,那作为七尾饱受争议的帝后依旧饱受争议,却依旧地位稳固。
期间说法纷纭众多,而最为多人认可的一种,便是说那七尾帝后在狐帝落魄一无所有之时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