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挣扎的穆青。
男人主动让开一条道路,倾斜日光霎那倒入室内,晃得人刺目难视,明明是将近两米之高肌肉健硕的模样,难免让人联想只会打打杀杀的形象,可领头之人却十分意外地朝她行了一个确乎是塞外什么民族的礼仪,邀袒伸出的姿态流利并带着几分诡异的优雅…
“当然……仙子的朋友,自然也会是我的朋友。”
此言一出,含义不言而喻,绫杳只好不甘地先一步踏入那细碎的光芒之中。
“我没有钱。”
猛然滞住脚步,像是有些万般想不明白对方的意图,她回过头来主动坦诚道:“你若想绑架我从我身上要点什么利益,不如直接跟我提,爷爷那尽可能都会给,不必废此心机。”
“你不必不放心,我兑泽一乾州大派,还不至于赖你们一些什么东西。”
“至于我本人…”
绫杳索性摊了摊手:“我想一个金丹中期,当打手也好,恐怕也对你们无何太大帮助。”
“再者天下的美人多得是,若绑我去当花娘或是拐卖给他人……”
“仙子谬误。”男人依旧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明明下手毫不留情,口吻上却依旧秉承一副假模假样的尊重口吻:“大当家只想要见见您,其余之事,还是得大当家说了我们才听得明了。”
嚯。
小姑娘就差大大翻了个白眼。
倘是这幕后之人心血来潮突而想把她杀了,如今搞不好也不用多费口舌,她已然躺在城外的乱葬堆里喂了野狼了。
杏眸眯眯一笑,像是漫不经心随意抓下侧鬓斜插的铃兰发簪,雕工精巧的青质和田蕴出几分盈润的哑光,绫杳像是把玩着将那头上唯一的装饰在指尖灵巧地转了一圈,便像是才想起什么般遥遥递向几步之外的涂牙:“涂牙大哥此等以礼相待,我若不还礼实在是不合适些。”
“这根玉簪像是昨夜从你们那错拿的,只能弥补些许,还有我随手扔的那些金子,待会我便带着你们——”
并着那来不及说完的话语射出的,还有那手中利角指向高大身影的玉簪。
“无谓挣扎。”
像是早有预料到面前之人随时存在的不定因素,汹腾的灵力随着挥手之间的震波推出,力道软绵射来的发簪已然被揉碎成一块块细小尖锐的碎片倒掠着根根扎进那木梁之中。
“若仙子无事,我们现下便可以启程。”
男人的脸色淡漠无波,仿佛从未将她的雕虫小技放在眼里,绫杳那下突然的袭击甚至抵不得初一见面便踢下的那套腿法…
银色的狼眸却在下一刻印出那随意扯过身侧小卒挡在眼前的笑脸。
灵波的震爆产生的爆鸣声仿佛要将风雨摇晃的小楼震塌,腾起的漫天雾尘霎那遮蔽了一切视线,就像是一阵掠过雷云的闪电,一声声哀嚎在那尘土飞扬间此起彼伏地响起,灵活的娇小身影几乎是眼疾手快地撂倒了大半金丹之下的随从,待到那为首之人的灵力将其锁定之时,深褐的虚空大手一抓,恰恰正面迎向了从那一片雾霭之中飞踢而出的人影。
未有预料的,那是摧枯拉朽的惨败。
而倒飞而出的身影却像是早已预料到飞行的轨迹,仿佛借着对方的灵波不过只是一浪顺巧的推力,绫杳再度撞上支梁的大柱之时那身后的疼确乎早已嗜入骨髓,眼中依旧的笑意令得方才收拾涂牙愣住,愣愣间,他像是清晰地读出了对方的唇语:
‘你输了’
男人愣愣地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那身侧分毫之间的其余几个金丹随侍逐渐开始捂着各异的伤口嗷嗷惨叫。
那是——
涂牙咬着牙侧过手来,一道几不可见的细小碎片没入皮肉之间,狠狠嵌在了肉里,而伤处,一股诡异的青紫开始沿着血液的流动一点一滴蔓延至皮肉之下的整片血管,垂下头观望间,便见其中有个周身扎了三四片的倒霉蛋已是全身都泛起青紫来。
须臾之间的骚动,令得那初始只是被她撂倒的众人再度站起,将她呈包围之势团团围住,除了那几个身中剧毒的领头人,其余之人最多便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
绫杳算得很好。
若说初始的骚乱只是她想浑水摸鱼向那几个决定实际结果之人的出手的话,其实撂倒一些杂鱼将那淬有剧毒的玉片准准扎向所意的目标才是最终目的。
“你…!”
“这是我在兑泽自己弄出来的玩意,暂时没有解药。”
小姑娘晃晃荡荡扶着那几乎被摧朽的木柱咬着牙站起,“有这些时间不若调息引毒还能捡回一条命,啰啰嗦嗦地只会死得更快——”
“拖久了,就算你最后能捡回一条命,你身上的毒也会烂到灵根里…”
勾起嘴角一股一股的鲜血涌出,全身骨架仿佛疼得要散架,绫杳从未吃过这般的苦…甚至于作为兑泽大小姐连些皮外伤都罕见,此刻却依旧笑得洋溢:
“你会永世…永世……”她知晓对于一个天赋已然可以修至元婴的男人这句话有多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