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确实尊敬在她看来温润如玉亲切关爱她的师傅,虽然上辈子当季芹藻徒弟时,她并没有留宿晚来秋的经历,不过随便想想也能猜得出来,只怕她会早早起床做好早饭,再恭恭敬敬去请季芹藻。
毕竟,徒弟伺候侍奉师傅是理所当然之事,倒是现在季芹藻这样照应她,才奇怪。管吃管喝管住,从早上起床管到晚上入寝,虽然谈不上“含辛茹苦”,但也足够面面俱到了,别说师傅了,只怕当半个爹都够了。
发现自己莫名其妙替季芹藻安上“父亲”的身份,顾采真的脸色顿时古怪不已,怀疑自己大概没睡醒,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季芹藻这么年轻,当她师傅都嫩得够离谱了……鬼知道上辈子她怎么那么视他为长辈地崇敬爱戴他。
再说了,她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她当然本就有个父亲。她的父亲姓萧,虽然名动天下,却也死得够早,世人皆知他有且只有一个孩子,是个精贵至极备受呵护的遗腹子,乃是如今尚是与她同龄的少年,就与季芹藻池润并列九天仙尊之一的萧家少主,萧青。
那可是从出生前,就被多少人期待和祝愿的,一个惊才绝艳又冷若冰雪的人呢……顾采真在心中冷笑。
没有人知道,他还有个独属于她的爱称,是他留在真言宫后,她想起两人往事心血来潮时取的——她相当喜欢呢。
不是他们初识时,她连名带姓叫的“萧青”;不是他们熟稔后,她玩笑一般叫的“小青”;不是他们“情至深处”时,她假装动心时写作“青青”叫的“卿卿”;而是,在完全占有他深入贯穿他时,在他无法沉默也无法承受时,在他即便知晓她从头到尾都不爱他,也从未停止爱她时,在她凶狠地在他体内汹涌释放时,在他们于欲望高潮中无言相拥时,她唤的那一声……“青奴”——她的青奴,她的卿奴。
经过三天的修养,她的身体有了明显起色,至少起身时没有那种随时随地会头晕目眩的无力感。她也不需要梳妆打扮,所以起床收拾自己的速度很快。
她趿了软履先去开了门,季芹藻在不远处的石桌边背对着她布菜,一抹红衣身影站在一侧帮忙摆碗筷,听到她开门的动静,白衣男子与红衣少年都立时看了过来。
“师傅,师兄早。”她轻声打了招呼,便低头去看地上搁着的如前两日那样,季芹藻为她备好用来洗漱的一盆温水。但今日又有不同,盆旁边还有一个用墨绿莲叶包着的什么东西,顾采真蹲下身展开察看,发现里面是十分新鲜的一块皂团与用一只小瓷盒子装着的面膏,都散发着淡淡的莲香,她用手指轻轻按上皂团,还能看到清晰的指印。
这几日天气晴好,厢房前的花草竹林前就有石桌石凳,就在池润那晚藏身之处的附近,季芹藻见她身体精神都好了不少,却似乎并不喜欢走出厢房,也没有强求,只从昨日开始,就安排顾采真从厢房里挪到这儿用餐,少女自然不会反对他的建议。
此刻,他放下粥碗,朝她看了过来,见她正蹲着在研究他准备的东西,不由笑着走来。
“昨日给你做莲子血糯粥时,翻食谱偶然见到前人做的批注,才知莲花莲叶配上珍珠杏仁蜂蜜等等,也能清养肌肤,便就地取材做了点。为师这儿没有姑娘家梳洗所用的东西,倒是委屈了你几天了。”
他弯腰替顾采真端起水盆,只让她自己拿着荷叶包好的皂团和面膏,瞥了半湿的皂团上的指印一眼,微微一笑道:“面膏平日放在这瓷盒中用盖子盖好,净脸后涂抹脸与手。皂团放几日它自会风干,每次用之前清水打湿便是。为师昨日才做好的,只风晾了一夜,还有些潮,用着倒不打紧。”
虽然那日在少女的纳戒里没找到衣服,还见到了三册很……咳咳咳……令他至今都在伤脑筋,不知如何与她开口提及的“画册”,但昨日他回想起来,才发觉少女平日不施粉黛,纳戒里下山的行李中也没有一点护肤养颜的东西。他以前见过郁紫兰写养颜方子教与女弟子,所以没有往顾采真是不喜妆点刻意低调的方向想,只觉得大约是跟着自己这个男师傅,所以本该精致娇养的小姑娘才过得这般“粗糙”。
如此这般,他心下更觉平常对她关心太少,歉疚又添点滴。
季芹藻之前没有去过顾采真的住处,就问了之前去帮她拿过衣裙的花正骁,后者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没有。我没看到她有这些东西。”
她简直穷得叮当响,连衣服都没几套——年轻骄矜的少年郎忍了忍,才把这句略显刻薄其实很贴切的话忍下去。这种事情没必要说与师傅听。顾采真如今因为受伤已经很得师傅关心,不仅让她宿在晚来秋就近照料,每日亲自为她准备药食同源的膳食,还给她做女子用的养肤用品,这会儿连水盆都帮她端。他再把她说得可怜点,师傅怕是要怜爱她到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地步了,那她肯定要恃宠而骄的——他可没忘了她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的事情,看在她救了他还差点被他误伤的份上,又确实因为迷魂掌一直吃着苦头,他才没多嘴。
花正骁腹诽着,赶紧疾步走来接过季芹藻手中的水盆,“师傅,我来。”他端进厢房,顺便瞪了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