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性格,若是要说,势必就要从头到尾,连同之前顾采真回到归元城时,就因为发作而主动亲吻过他的事情,也一块儿说出来。
且不说事情已经过了,这会儿他说出来又不是要追究什么,还白白叫小徒弟有负担感,就是方才……季芹藻看着顾采真看向他的目光,清澈而不见羞愧,便断定她大概把是她自己主动……对他的事情忘了。当然,一心担忧少女的瑶光君并不知道,前世最终以女魔尊身份死去的小徒弟,根本就没有“羞愧”这种东西。
他只是理所当然地想:也是,毕竟之前发作的时候……她也都忘了。
这怎么……还能挑着忘?他有一点无措,甚至一贯从容淡定的心里,生出一丝不知该怎么办的烦恼,却也不会因此怪罪无辜的小徒弟,她有伤在身,又不是刻意如此的。
只是,他是真的不好开口。
毕竟,他虽然是她的师傅,可也是个男子,就算他是本该救她护她关怀她的长辈,难道要他详实描述两人之前也曾这般唇齿相依过,还不止一次,且是她主动的,只是她不记得了?而他这个做师傅的,却一次次地没办法阻止她,还被……还被吻到身体发软吗?想到这里,季芹藻面色略有些不对,但不想在顾采真面前失态,以免这个性格内敛的小徒弟多想,立刻习惯性对她笑了笑,心中却暗暗警示自己:这……这简直太不像话了!
季芹藻觉得自身很有问题,根本就是立身修道不够心定,采真她作出那样的举动是因着修为浅,是事出有因,是被迷魂掌发作所迷惑的,那他呢?
他难道也被迷惑了吗?他又没有中迷魂掌,却任由没有意识的少女吻下去,难不成是被她迷惑了吗?
这个念头一出,立刻惊得季芹藻有些坐不住了。
他几乎在心中唾弃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迷惑”一词万不可这样用!无论如何都是他这个当师傅的定力不够意志不坚,如何怪得到他的徒弟身上。
这简直是懦夫才会有的想法。
他甚至产生某种难以描述的心虚,简直愧对目光清澈的少女。
“现在,你看着好多了。”他集中心神,继续保持一贯的微笑。
“嗯,谢谢师傅。”顾采真看上去好像全盘接受了他的解释,多余的问题一句也没有,一如既往的对他十足信任,却令本该松口气的季芹藻心中有些闷闷的,更是在内心自省己身,告诫自己以后要对采真多加关心,若是这般事情再有一次,也要事先同徒弟沟通好,而不是事后才这般尴尬找补,难言真相。也因此,他没有发觉,他那看上去乖巧十足的小弟子,眼眸中翻滚着无人能懂的暗色,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簌簌抖动了几下的纤长眼睫,又垂眸落在他手里拧干的帕子上——他没发现他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攥着个拧成一团的帕子……挺久了吗?
帕子团起拧巴的样子真难看,简直配不上这双如玉雕琢的手。顾采真走神了一瞬,想着,随即收回了视线。
季芹藻在说谎。
他在骗她。
她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忽然又想到一件不合时宜的事情——明明他说谎的反应这么明显,为什么上辈子她没看出来?
如果她在他关她禁闭,禁止她去找阿泽时,能看出来;如果她在他要给她剖内丹的那夜之前,能看出来;如果……可事到如今,没有如果,只有因果——如果没有经历她入魔后对他所作的种种;如果没有化成少年后,为了骗他的身心而刻意地观察与诱哄;如果没有在真言宫中吗,那么多年无休无止的互相折磨;她又怎么会一眼就能瞧出,这个男人微笑平和面容下的些许情绪来呢?
前世的女魔尊大人侧身依靠在床边,此刻背部灼痛得如同靠在一块洛铁上,被遮掩住的下身更是硬到发疼,同时心里还非常非常的不愉快。
因为,她觉得自己前一世不管变没变成魔尊,都似乎很愚蠢。
以及,问题又绕回来了,季芹藻为什么亲她?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男子下颌上血迹干涸的指印,他依旧没发现这个破绽。当然,后背的手印他就更加不像知道它存在的样子。想到自己再度发作之前,正推测到她确实抱了他,有可能也吻了他,不然捏住下巴能做什么?放狠话吗?那季芹藻就不是如今这个态度了吧。也不对,真亲了他,岂不是比放狠话还要严重?!
那就是……未遂?
那季芹藻刚刚亲她……总不可能是报复回来,他没那么猥琐也没那么无聊。
但是,他的耳垂,从她醒来后,就一直红到现在了……
顾采真越想越没头绪,但一直刻意压制的欲火却不管这些,而是越来越蠢蠢欲动,令她的呼吸变沉,对于这一个问题,她现在并不急着知道答案,她只想赶紧将眼前的男人赶走,不然,对上他这张记忆中太过熟悉的脸,不停想着他满面情欲眼红流泪的模样,就算还清醒着,她怕是也忍不住就要……犯上了。
但时刻关注着她的季芹藻,自然也发觉了她呼吸的变化,立刻身子前倾,伸手为她把脉,“怎么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