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爱,王微就在皇帝面前装装样子,私底下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因此到底英王现在是个什么模样,王微一点底都没有。但她觉得,除非发生了奇迹,英王忽然变成一个彬彬有礼聪明善良好孩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可是再怎么熊和无能,他依旧是皇室如今唯一的直系男丁,代表着所谓的“正统”。王微想要夺权,势必要和英王对上。熊孩子一点战斗力都没有王微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关键是他背后那些同样代表正统拥护正统的人。
唉,想想就觉得头痛,又是一场硬仗。
但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王微深呼吸了一口充满药味的空气,便朝着被钱葆亲自打起的门帘里面走去。
皇帝的寝宫对她而言并不陌生,毕竟以前来过很多次,眼下一看,还是那样的布置,连基本的家具陈设都没怎么变化。但是现在里面满是浓郁的中药味儿,多呆一会儿王微就觉得自己也快变成药罐子了。而那张大床上床幔低垂,依稀可见一个人影。
事到如今,王微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她装作放松的一步一步走过去,绷紧了神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确定里面只有她本人和钱葆的呼吸声,以及床上那个人所发出时断时续的急促呼吸。
光听这个呼吸,对于经验丰富的王微来说,就能判断出此人已经命不久矣。
钱葆主动的掀开了帘子,王微警惕的慢慢靠过去,隔着一米多远的距离她就站着不动了,主要是她担心会有什么圈套陷阱。
虽然室内光线Yin暗,但以如今王微的视力,即便是彻底的黑暗里还是可以正常视物,因此她很快就辨认出了床上那个气息奄奄的老人真的是皇帝本人,不像是谁假扮的——毕竟□□什么的都是武侠小说臆造的产物,现实里没有这样的黑科技。
但是皇帝已经老了很多,脸上满是皱纹,脖子上的皮rou都彻底的松弛了,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背看着像风干的老树皮。纵然室内满是中药的味道,王微依旧闻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一股腐败的臭气。
这个味道她一点都不陌生,曾几何时,在垂死的郑桀身上,她就闻到过这种代表死亡的味道,瞬间就勾起了她不太愉快的回忆。
私心里她对自己没有亲自送走郑桀一事还是抱有愧疚的。也许人就是那样吧,对方活着的时候想的都是他不好的地方,等到对方不在了,想的又都是他的好处。也许郑桀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也曾经不顾她的意愿做过一些让她很不开心的事情。但总的想来,到底是她亏欠了郑桀,即便是口口声声说什么还清了不欠了,王微自己知道,对方寄托在她身上的感情,她还不清。
思及此处,王微不禁面露惆怅,又自嘲一笑,大概这就是死掉的人怎么想都觉得好。曾几何时她还对郑桀厌恶至极,连看到他的脸都觉得厌烦。现在居然还兴起一种“假如他不死,真的嫁给他也可以”的念头。
但站在一边的钱葆却将王微脸上的这份惆怅理解成了悲痛,出言劝慰道:“殿下也不要太伤心了,假如皇上现在能清醒,见到您回来,自然也是开心的。”
王微在心中嗤之以鼻,口中却嗯了一声,作势举手擦泪。
她也没怎么多问皇帝的情形,江流在来时的路上早就说得差不多了。皇帝是被陆沉下的毒药给毒到的,可是当时江流没有察觉,等到发现已经为时太晚,还被迫接了个黑锅洗刷不清,让周围的人都以为是他干的。
百口莫辩,江流为了防止流言外传不得不杀人灭口,清理了一大批人。幸好钱葆当时在场目睹了一切,为江流证明了清白。但他毕竟只是个太监,当做人证远远不够,肯定会被说他被江流收买了,于是江流只好继续背着这个黑锅。
但是世家那边却不太清楚真相,还自觉捏住了江流的把柄,可以以此为要挟。江流夹在世家以及众生门之间两头受气,最终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谁也别想要,直接派了儿子去找了王微,企图绝境中找到一条生路。
也算是他运气好,遇到的人恰好是王微,换做任何一个人……估计就凉透了。
王微留下江流的理由也很简单,她现在急需各种人才,江流再怎么不好,起码才干是有的,而且目前的处境逼迫他只能跟着自己一条路走到黑。至于未来他会不会包藏祸心起来搞事……以后再说呗。
就他这满身的黑料,真要清算起来,王微分分钟收拾他。想必他只要还不算傻,能捡回一条命就该知道夹着尾巴做人。如果真的还要出来搞事,那死得也不算冤枉。
王微谨慎的站在离皇帝一米远的地方呆了一炷香的时间,觉得面子情到了可以不必演了,便跟钱葆打了个招呼,故作沉痛的走了出去。
江流一直等在外面,虽然他看着还算沉着,但是从他背着的手以及一些小动作不难判断,他心中还是十分焦急。他已经底盘尽出,就怕王微过河拆桥翻脸不认账。
王微也不故意卖关子,不等他出声询问便自顾自的道:“江都督,现在就请你以父皇的身份发几道诏令,首先开城门放我的军队入城,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