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有一种充分休息过后的轻松,他记得,他好像是……
“笃笃——”敲门声适时的响起,诺尔管家端着一碗姜汤走了进来。
诺尔看到他已经坐起来了时眼神明显亮了几分,“尤萨,你醒了!”他将姜汤递给叶,示意他赶紧喝下去,叶一口气灌下姜汤,火辣辣的烧灼感涌上喉咙,同时身体也暖和了不少。
“诺尔管家……”
“尤萨,你这次实在太乱来了!”叶还没说完,就被诺尔的责备打断了。他随即闭口,乖乖听着诺尔管家的训斥。
“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私自跑出庄园!还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你知不知道!但凡被人看见你进入疫区,你这一生别说回格雷庄园,会不会被关进疫区都很难说!”诺尔管家是动了真怒,他从未用这么严厉的口吻对叶说过话。
叶一言不发,虽然他已经留了信给诺尔,但他不确定诺尔会不会请来那位药剂师,他甚至可能对这种没有医师执照的行医人嗤之以鼻。不管怎么样,他要做好两手准备,如果那位药剂师真的无法上门,那他能带回药剂也是好的。
“对不起……诺尔管家,我知道您对我很失望,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就算您将我赶出庄园我也别无二话。”叶知道没有主人的允许,私自离开庄园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这意味着心怀不轨,挑战规则。
诺尔叹了一口气,眼前的少年是他一手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善良、机敏、更难得的是有一颗忠诚而无畏的心,更何况,他的存在已经打动了那位大人的心……他不了解子爵大人,莱贝因子爵绝不是古板的人,事实上诺尔在看了叶留下的信得知了那位疫区医师时,就已经跟莱贝因汇报过了,没多久就将人请到了庄园外的花园里,向他详细的描述了子爵的症状,也购买了足够的药物。
而这时,躺在床上的莱贝因服下药后第一件事却是问:“莉芙呢?叫他来我房间,我要奖励他。”
“莉芙?”诺尔管家愣了一下,庄园上有哪个仆人是叫这个名字吗?
子爵轻笑一声,解答了他的疑惑,“就是那个东方的少年,之前你不是建议我为他重新取个名字吗?不过,你们还是叫他尤萨吧。”
“是。”诺尔鞠了一躬,犹豫着开口,“子爵大人,尤萨他……可能去了腥味码头那边。”
子爵淡笑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去那里做什么?”
“可能是……怕我不联系西里斯医生,自己去买药了……”
话音刚落,子爵的表情陡然变得非常可怕。他以饱含愠怒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命令道:“诺尔,带上两个女仆,立刻驾我的马车去把他带回来。”
……
回忆结束,诺尔将一套新的制服放在叶的手边,严肃地对他说,“尤萨,这件事的处置权不在我,子爵大人要见你。你换上衣服,立刻跟我去子爵大人的房间。”
叶一边惴惴不安地换衣服一边问:“子爵大人要见我?为什么?大人的病好些了吗?”
诺尔点了点头,“已经好了许多,我们买到了足够多西里斯医师的药剂。”
叶闻言顿了一下,原来……原来已经买到了,看来那些药剂确实很有效。随即他又有些懊丧,自己跟个傻瓜一样跑出去,还淋了半天雨,现在还有可能面临被逐出庄园的下场。
衣服没几下就换好了,他照例折好袖口领口,挺起腰肢,以最精神的面貌跟着诺尔去了子爵大人房间。
诺尔屈起手指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就留下叶一人离开了,叶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房间。
莱贝因刚换了衣服,黑色的绸缎长袍前襟敞开着,露出肌理分明的苍白肉体,从这个角度似乎还能看到一点耻部淡金色的……只不过叶现在满心都是自己即将面临的惩罚,完全没注意到这堪称活色生香的画面。
“莉芙。”莱贝因向他伸出了一只手,“过来。”
叶依言上前,莱贝因握住了他的手,柔软温暖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告诉我,现在还冷吗?听说你在暴雨中淋了很久。”
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叶现在的心情,那就是受宠若惊。
“子爵大人,已经不冷了,很抱歉……我……嘶——!”
子爵摇了摇头,惩罚似的捏痛了他的手腕,“我叫你来不是让你说这些的。”
“你又救了我一次,莉芙。”少年的身形还不到他胸口高,面容虽还未完全长开,但已经能看出英俊利落的线条。叶的长相和体型完全算不上娇嫩纤细的美少年,却总是散发着一股奇异的令人怜爱的气质。
想揽住他柔韧的腰,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表情,不带情欲的拢在怀里,像呵护花朵一样,轻轻地疼爱他。
是因为他陪着自己渡过难关?是因为他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救他?还是他本身就带着神奇的魔力?
也许都是,或者不是,这些问题又有何必要。他仅仅只是想要少年陪在自己身边。
“还记得吗,你在马车上抱着的是我的暖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