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逶迤,草生五尺。远天昏沉,飞鸦凄鸣。
前方似有马匹将至,地上沙砾震颤。长道破旧,残木不堪惊扰,已然嘎吱作响。
陆之行稳握缰绳,眺望着前方乘着滚滚尘灰而来的一众人。
冲在最前面的是他的几个师兄弟们,以他的目力,毫不费力便可清楚瞧见他们的形容,各个鬓发散乱,神情慌张,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气焰。反倒是后面正追赶他们的那群人,气势汹汹,犹如猛虎出匣,看起来反倒有点他们乾阳宗的风范。
看此情形,可知他这几个好师兄、好师弟们不单没能脱身,反倒将麻烦顺手牵了回来。
那几个师兄弟的目力不及他,待行近了才看到有个人骑马立在道路旁。再一看这人的脸,顿时一扫颓容,各个Jing神大振,喊道:之行师弟!我等不负掌门所托,已顺利取得武帖!
好小子!速来相助!
之行快来!我等杀尽这帮魔人!
陈壹可在?!
话音将落,几人已冲至他面前,收力停马,踏起浓浓尘雾。陆之行一时没来得及躲开,猝不及防吸了一大口尘土,顿时气的想拔剑将几人砍倒。
紧接着,那些追赶的人也都停了下来,离他们三米远,将他们一众人给围住了。
陆之行又被滚滚而来的尘烟给呛的咳了几声,眼里也进了沙子,正难受着,一个没脑子也没眼力见的发声了:现我陆师弟在此,尔等可要小心了!乾阳宗陆之行莫说还有人不识?
另一人立即接话道:奉劝你等速速离去,此地已是万重门地界,想必万重门已收到了消息,若等他门下弟子赶来,只怕你们可就有来无回了!
陆师弟,陈壹师兄可与你一同前来?!
陆之行红着双眼扫视过围着他的师兄弟们,又看向对面南部春喜教众人,缓缓说道:来了。
顿时,几名师兄弟皆松了一口气,方才最先开口的那人再次喜道:大好!如此便可将这帮妖人一网打尽!
话音刚落,春喜教为首有一人扑哧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立马就有人恼羞成怒。
我笑你们蠢不自知,也不知怎得能入乾阳宗,难道陆承乾那老匹夫如今也眼瞎耳聋,脑子不灵光了?为首的男子笑道。
你这妖人胆敢污蔑宗主?!
你待如何?那人嗤笑道。
眼见有两个师兄急红了眼又要冲过去,陆之行一声厉喝:够了!
复望向为首的男子,冷冷道:不必费口舌,你等紧咬不松,无非想抢夺武帖。既然如此,只管拔剑便是。
爽快!那人眯起眼,恶劣地笑道:久闻陆少侠威名,果然不似这几个软脊梁的,来日他们若离了乾阳宗,只管去做轿夫,行车那可是一等一的快。
此言一出,先前还被对方追赶的犹如丧家犬的五人顿时恼羞成怒,气的话也说不出,大吼一声便抄起刀剑,策马朝春喜教人冲去。
蠢货!陆之行心中暗骂,如此沉不住气,赶着去送死,不过也好,省得以后他动手。
春喜教人多势众,有三十几人,而乾阳宗仅仅七人,实力悬殊,再加上这五人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凡他们还有点武力,便不会被人追赶至此,指望他们倒不如指望狗。而陈壹尚未到来,也不知究竟被何事绊住了脚,目前尚有能力一战的便只剩他而已。
还未及陆之行深思,忽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来,使他心下一紧,来不及想其他,几乎是凭着本能与多次游走于生死之际练就的敏锐感知,他猛然拉紧缰绳,试图带动胯下坐骑避开。
然后为时已晚,一根手指粗细的箭矢遥遥射穿马的前腿。
马吃痛,又受了惊,长嘶一声便想要起扬,然而它腿受了伤,无法用力,前腿尚未扬起,又扯动伤口,痛得它尖鸣一声,颓然倒地,陆之行便也跟着摔了下来。
倒地前一瞬,陆之行便已握紧腰间长剑,果不其然,还不待他从地上起身,忽然寒光一闪,利器已迎头砍下。
陆之行反应堪称神速,再加上他已有准备,双手握剑,堪堪抵住了这一击。
不愧是陆之行。为首的男子笑赞道,手上动作愈加凶狠,企图就这样一举斩断陆之行手中的剑。
陆之行没有预料到,这男子力气竟如此之大,他仰翻在地,本来就不好使力,全凭一口气撑着,脸涨的通红,抵挡的双臂酸痛发麻,若不是他手中的这把名剑狰心还能挡着,只怕早已被男子的利器爆了头。
紧要关头,陆之行微微侧脸,飞快瞥一眼周围,竟希冀有哪个人发现他此刻的境地,或可帮他一把。
然而他的五个师兄弟已与春喜教人混战成一片,以他们的能力坚持到现在还没死已实属不易,若要指望他们分出心神兼顾他那是绝无可能。
唯有自救?
眼看着刀尖离自己不足一公分,陆之行心中顿时生出强烈的不甘。
此人怎配杀我?!
这股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