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做让自己这么不高兴的事?”
半妖从训妖室石板铺成的冷硬地面上支起白皙的身子,暗淡的灯烛在他身侧投下一团形状昏暗的影子。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是他一双漆黑的眼睛看起来诚恳和认真极了。
楚霄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
他意识到,半妖说的是对的。
他确实一直在做让自己十分不高兴的事情。
他当然可以继续要妖奴坐在木傀儡上扭动,可以让训妖师把妖奴再装回箱子,可以给他一顿够狠的鞭子,甚至可以把妖奴按在那座狰狞的黑铁木马上。——但是这些事情并不会让他开心起来。
他只会更不高兴,并且只会越来越不高兴——因为那些都不是他现在真正想做的事。
楚霄其实心里知道自己此刻真正想做的是什么。
半妖说得对,他应该做让自己觉得高兴的事情。
小林嗫嚅着开口:“如,如果您想惩罚他,您可以使用罚站…或者罚跪的方法,但,但他可能已经很累了,最好…”
楚霄对小林摇了摇手,示意他住口。楚霄向前走了两步,弯下身子,把妖奴颈上的项圈松开,丢到了一边,又把妖奴修长纤细的身体抱在了怀里。
这是他第一次抱起妖奴。和他想的一样,混着鸟类血统的半妖身体很轻盈,洁白的身体顺从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妖奴体温稍稍有些偏低,抱起来像是一块凉玉一般舒服。
他的妖奴,他的落月,把头颅靠在他的胸口,柔软的黑发下,秀丽的眼睛轻轻眨了眨。
“把他吃的东西送到我房间去。”楚霄一边抱着落月向外走,一边遥遥地吩咐小林。“以及,把他能吃的东西的食谱写给我。”
“…我其实什么都能吃。”落月在他怀里小声说。
“我不信。”楚霄把半妖的身体抱得紧了一点,忽然觉得此刻自己心情变好了。
楚霄直直地把落月带回了自己的卧室。把妖奴纤细单薄的身子好好地平放在了自己的床铺中。
在层叠的刺绣被褥中,他的半妖看起来个子很高,腿也很长。骨架很纤秀,也很流畅。楚霄忽然发现自己是第一次见到他身体完全伸展开的模样——这几天,他一直是要么跪着,要么蜷着。
他好端端地伸展着长腿躺在床铺上的样子意外的好看。
半妖漆黑的发散落在枕头上,秀丽的脸庞映在摇曳的灯烛影子下,显得苍白而纤细。
意识到楚霄正撑着身子在上方看着自己,落月半睁开雾蒙蒙的眼睛,轻声问:“您要使用我吗?”
楚霄摇了摇头,翻身上床,把落月的身子紧紧拥在了怀里。
“我想抱着你好好睡一觉。”楚霄低声说。“这就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
男人灼热的体温自身后紧紧贴着的地方传来,心跳沉稳地在胸腔中鼓动。男人身上过重的戾气莫名其妙地平复了。他似乎忽然不生气了。此时此刻,他比起一个暴戾的主人,倒更像是一个控制欲过重的情人。
落月微微迷茫了一瞬,随即安然闭上了眼睛。
这样…也不坏。
———
第二天清晨,落月是被膀胱里的尿意憋醒的。
他呆呆地在床铺上眨了眨眼,窗边透过来一点清灰的天光,床顶的描金图案并不是他所熟悉的那种。落月稍微有一点点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茫。迷迷糊糊地想下床上厕所,腰间缠着的一根结实有力的胳膊紧了紧,落月浑身一哆嗦,才想起来,自己此刻的身份还是个妖奴,而且还被揽在楚霄的怀里睡了一夜。
…训妖手册上并没有写过,妖奴被主人抱在床上当抱枕的时候要怎么下床去小便。
然而,一个普通的妖奴也并不需要去考虑这种问题。妖奴的排泄从来都是不能自主的。一般来讲,主人与训妖师都会把妖奴的性器堵得水泄不通再带上床,这样,就可以避免妖奴流出的体ye弄脏主人珍贵的床单。
然而此刻落月身上并没有任何束具。他睁着眼睛迷茫地眨了眨,只觉得仍然很想去厕所。
然而他这一点微弱的动作已经让他身后紧紧贴着的男人有了反应。楚霄仍旧有些半梦半醒,只觉得怀里抱着的温软身体异样的舒服,忍不住又把人往怀里抱紧了些,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臂实际上压在了落月的腹部。把人拖向自己怀里的动作恰好压迫到了落月此刻感觉很糟糕的膀胱。
“呜…”落月的身体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下腹一阵酸胀,屁股也下意识地在楚霄怀里一扭。又感觉一根又硬又热的东西恰好顶在了自己腿间,几乎整个身子都僵了。
这一次,楚霄真的被他蹭醒了。
此刻他的妖奴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头颅靠在他颈侧。清晨的阳光带着一点淡金色从窗户的缝隙透进来,在半妖耳朵细腻的绒毛上涂了一层淡淡的柔光。半妖什么也没有穿,白皙细腻的身体盖在被子下面,被他抱了个满怀。楚霄忽然觉得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满足,就伸手到半妖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