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早铺好了榻榻米,勉郎躺上去,安盛点燃火烛,翻开针灸包,拿出几根毫针一一在火上燎过,刺入他脐下七寸几处xue道,定住胎儿坠势,勉郎神色一松,肚底终于不再憋胀,老僧手法高超,他也不觉得痛。
小孕夫饱满的肚底被插上十几根细细的银针,每根足有半寸入体,胎儿们前所未有的安静下来,胎水也不再外溢。
安盛以朱砂在黄纸上画了一道符,覆盖在那胎水斑斑的产道口,紧接着手持佛珠,快速念起经文咒语,指间念珠拨动,在他法力加持下,符纸竟慢慢粘在了孕xue上,从细嫩的花瓣尖到两瓣绵软花唇,均被那粗糙的黄纸包裹起来。
安盛拔出大肚上的银针,面色无比凝重:“老衲以法力为你封住了孕xue,出产之前,符纸万万不可撕下,这段时间日常进补,破裂的胎膜会慢慢长好,只是你万万不可再行欢。”
这两个“万万不可”,使小孕夫意识到事态严重:“谢谢大师。”
老僧枯瘦的手摸上他雪白大肚,叹了口气:“十五年前,老衲经过玉菊屋,一男子喜得贵子,请我去看,那襁褓中的婴儿哭声嘹亮,脚底两点红痣,周身贵气逼人,我便知你是空狐下凡,”他抚弄着小孕夫浑圆肚底,幽幽地说:“一别经年,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勉郎一惊:“德野说,我出生时有个僧人路过,原来就是你?”
“不错,”老僧双手合十,口称佛号:“老衲当时算到,若你被德野带回家,必会与他们父子四人乱lun,暗结孽胎,是以骗他说你克父克兄,令他弃你而去。”
勉郎苦笑,看向自己鼓鼓的肚顶:“是祸躲不过,这里面已经有了德野的孩子。”
“祸兮福所倚,”老僧意味深长地说:“待这四胎落地,阳淮国便能迎来新生,又焉知非福?”
神代家战死的三人停放在佛堂,伤口都用观音土填补,尸身不腐不臭,只是面无血色,时刻要有僧人在旁为他们诵经祈福,殿堂里空不得人,众人无暇顾及勉郎,遂交给光秀看护。
阳淮岛国四面环海,以鱼为生,光秀想法子为小孕夫烧鱼进补、诵经安胎,在鱼rou滋润下,那肚子一日赛一日的长大,花xue里的胎儿逐渐发育成熟,大肚沉甸甸地吊在他腰间,tunxue里的胎儿也不落下风,两团股rou一天比一天的肥润,四只胎儿齐心协力,填满了少年的身体。
小孕夫行走坐卧间,时刻察觉到身体里被前后夹击,前面的孕囊压迫膀胱,后面的挤压肠道,苦不堪言,最大的一胎已经临月,脑袋贴在他盆骨上,孕xue收缩间便能勾勒出胎头圆硬的轮廓,这是最早被种进去的源生,神代大人的遗腹子。
“好撑啊……”勉郎拢着膨隆的肚底,健壮的胎儿频频作动,仿佛在告诉他的小父亲,自己已经发育得足够成熟,随时可以出产,然而孕xue被黄符封住,无论如何也出不来。
“又在动了?”光秀为他缠上托腹带,黑色的绸带,在雪白肚底缠了两圈,绕到后腰打个结,大肚又回到圆挺的形状,行将出产的胎儿被迫兜起,不满地翻动起来,撑得小孕夫肚底发酸,难受地“嘤咛”几声。
光秀抚上那颤动的肚顶,隔着胎水摸到了胎儿蜷起来的背部,他谆谆善诱:“源生急着出来吗?弟弟们还没长大呢。”那胎儿就渐渐安静了。
“扶我去放尿。”勉郎被胎儿撑得时刻都想泄尿,下身只能一直光裸,然而光秀拿来了恭桶,他又尿不出几滴,憋得双腿直发抖,不禁一拳打在墙上:“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既然下到凡尘,凡人娩胎受孕之苦,就是你的劫数,”光秀哄完小的哄大的:“九月大的这胎行将出产,但其他几个还未成熟,再等两月,到了秋收节,才是丰收的时候。”揉着他下腹鼓出的水囊,尿ye才淅淅沥沥地泄出。
勉郎哆哆嗦嗦地打着尿摆子,这肚子长势惊人,高挺如山,他坐在恭桶上,连蹲在自己身下的光秀都看不见了,纵使他未曾见过其他孕夫,也知道这肚子大得非同寻常,神代家族的子嗣,就如他们的父亲一样身强体壮。
这两个月间,小孕夫是度日如年,佛堂那边却传来好消息,许是感应到后嗣即将诞生,神代三人脸上逐渐有了血色,rou身成圣是指日可待。
秋风萧瑟,卷落一地红叶,安盛老僧从佛堂出来,郑重地对光秀说:“秋收已至,是时候出产了。”
小孕夫腆着硕大的肚子,骨盆被重腹坠得前倾,手时刻扶着后腰,光秀解开他托腹带,念了句佛号,贴在他孕xue的黄符便自行脱落,没了束缚,即将出世的胎儿们直往下腹挤,肚底被撑成了水滴形,坠得他站也站不住了,“好重!太大了……”他两手捧着又沉又重的肚子,心中惊异于胎儿的份量,长得这么大,要怎么从他幼小的xue里娩出来?
光秀扶着他进了佛堂,佛龛里八大菩萨宝相庄严,供台上摆着三具熟悉的尸体,依次是义宗、信胜、拓海,三人均面色如生,似乎随时要复活。
勉郎心知他们是战神、火神、海神转世,等他们成功复生,自己也就完成了任务,可以回天界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