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珍宝,欣喜不已,将此物供于太庙,由从二品右卫上将军颜洛维及其手下羽林军若干奉命看管。
延熙八年,也就是三年以前,飞鱼秘目再度被盗。此等在皇城发生的惊天大案引得龙颜震怒,皇帝下令严查无果,颜洛维在其位未尽其职,羽林军右卫承担多半责任,颜氏一族因此受尽牵连,引来抄家灭门之灾。
此事一出,更是震惊武林。
不过在飞鱼秘目被盗的几年之后,此药风声再现于南疆,与南疆侠医郑翦有关。
后来江湖传言说,当年祁山派掌门周易青为救病入膏肓的爱女,亲自登门拜访,求名医郑翦出手相救。
郑翦告诉周易青,世间唯有一物可救令媛,便是那供在庙堂之上的上古神药。
不知周易青想了什么法子,当真盗取此物。
郑翦以此药为引,熬制一副汤药奉上,却未能换回周易青之女的性命。
祁山派从此于南疆侠医结下梁子。
“南疆侠医”并非门派,那处村寨众多,自古有侠医贤者隐居以此,出身南疆的医者,皆惯用此称在江湖自处。可祁山派才不管这些,自此之后,凡是遇到南疆之人,便见一杀一。
祁山派盗药一事不知真假,但同郑翦有仇一事很快变得到印证。
果不其然,罪魁祸首的三朝名医郑翦为能摆脱此劫,于延熙二十一年春惨遭屠戮,终年八十三岁。
没人看见郑翦是怎么死的。
也无人知晓是谁手刃了那人。
不过舒作诚心下清楚,当年郑翦假借周易青之手得到此药,只为占为己有,他才不会舍得用飞鱼秘目去救下一个小姑娘。郑翦渴望长生不老,有意将此神药炼化成仙丹,必然要花费些年月来炼制,段不会轻易用掉。所以飞鱼秘目尚在人间,夺药之人便是害人之人。
便是今日所见之人。
那人费尽心思要找舒作诚,按理说并非是什么好事。
于盈盈呈上纸笔,舒作诚挽起袖子,在纸上提了一句小诗。
“还伯当举星河露,归鸿薄燕未平生。”
他拿起那方闲印,多哈了几口气,再度留下“遁世无闷”四字。
舒作诚写完,一只手指勾过鼻头,自我调侃道:“诗不咋地,字儿还勉强能看。”
看见这句诗之后,韩昭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舒作诚把这幅字递给老板娘,自负地问道:“是他一主动来寻我,还是我去找他?”
于盈盈小心翼翼接过墨宝,恭敬回道:“不必劳烦二爷,他会主动前来。”
“好说。”舒作诚挥挥手,自顾自回到矮榻上坐下,拾了个橘子吃。橘子皮剥到一半儿,低头时才发觉胸前的衣带系错了,他又赶忙把橘子塞到韩昭手里,认真得摆弄起衣衫。
舒作诚在一旁大大方方坦胸露I乳,不拘小节。韩昭却撇过头去,故意不看。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人影立于门外,走过场一般敲了三下门。
韩昭警惕心重,提手拔剑。
舒作诚一只手捂在他的手背上,他手心温热柔软,轻轻使劲儿,助他将剑归至鞘内。
“开门去。”他温声道。
韩昭慢步上前,向内拉开松木雕花门。
门外之人,是一名相貌堂堂,英姿飒爽的年轻侠客。那人不过二十余岁,可眼角眉梢所凝聚的却是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承受的成熟稳重。他绕开韩昭,直直走向舒作诚,在韩昭二度拔剑之前,恭敬地向舒作诚行上一礼。
“舒前辈。”
舒作诚摇摇扇子,伸手示意不远处的软椅,“别客气,坐。”
韩昭在后谨慎关上房门。
那人当真不客气,大方落座,又道:“舒前辈怎知是我?”
舒作诚装作为难的样子,抓挠耳塞的想之又想,应付道:“跟祁山派有关,又与舒某打过几次交道还肯信任与我的人会是谁……舒某思来想去,也只有傅大侠您一人啊。”
在他面前之人,便是祁山派曾经的首席弟子,傅平生。
那句诗的后半句“归鸿薄燕未平生”的平生,便是暗指此人。
“开门见山吧,你费尽心思引我来青州,可是为让我帮你鉴别飞鱼秘目真假一事?”
舒作诚扇子一合,执于掌中。他弯眸微眯,面带笑意,虽说笑得和善进人,可在此之中偏偏多出几分威仪。
“舒前辈料事如神,晚辈小小把戏让前辈见笑了。”那人双手抱拳,再度行上一礼。
韩昭倚在门上,似乎听不懂那二人往来的话语。
舒作诚坚信飞鱼秘目必存人间,那物什即便往返于多人之手,却依旧于贯清谷脱不了干系。郑翦已死,世上最了解飞鱼秘目的人也只有出自贯清谷的白药师一人。那人在青州传出消息,还往返于舒作诚眼线众多的醉音坊,偏让此等消息远隔千里都清晰传入自己耳中。他稍微动动脑子一想,都知道此事无非是引他出面,有事求助于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