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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桓梧身上中了四枪,其中一枪差点就打中了他的心脏。不过好在性命没有什么大碍,在他伤情好转后不久,他就被押送回了A市。
桓意远走入了病房。
桓梧脸色灰白地靠坐在床上,一只手被手铐拷在了床边,一只手打着吊针,看到了桓意远,他眼睛才迸发出一点光芒来,他喃喃叫道:“哥。”
桓意远被保镖搀扶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保镖则是把手中的果篮放在了床头柜上。
“要吃苹果吗?”桓意远摸索着从果篮中拿出了一颗苹果。他的态度十分平和,一点也不像是面对自己的仇人——却也不像是对自己亲密的弟弟。
桓梧“恩”了声,便见桓意远从口袋中取出了折叠刀,利索地把刀刃给弹了起来。他瞳孔一震,道:“哥!小心手!”
话音刚落,只见桓意远流畅地用刀子将苹果的皮一长条削了下来,而后将削好皮的苹果递给了他。
桓意远看不见桓梧双手的情况,后者则是忙不迭地拔下了手背的针头,将苹果接了过去。
桓意远收起了刀,用保镖递的纸巾擦手,一面靠在了椅背上,平静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问的是为什么桓梧要主动找封之琮同归于尽。
桓梧拿着苹果也不吃,“有封之琮在,哥总不会有安宁的日子,所以我要为哥除掉他。”
“巧了,封之琮不久前也和我说过相似的话。”
桓梧嘴角轻微地抽动了几下,说道:“哥,我知道的。”
“知道什么?”
“当初,你跟我说爱我,我心底知道是假的,但我倒宁愿自欺欺人,相信你真的爱我,愿意与我长相厮守。”
桓意远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桓梧,原本我是把你当作是我的亲弟弟看待的。你是除了我爸妈以外,我最信任的人,我没想过你会干出和封之琮一样的事情。”
桓梧目露几分疯癫,声音却很轻地说道:“但是哥,我不后悔。”
这七个字一出,将桓意远震住了。他沉默了许久,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忽然意识到,就算我好好地跟你坦白了心意,你也永远不会接受我。与其同你当一辈子的好兄弟,连触碰一下都是奢望,倒不如以一生为代价,短暂地占有哥哥,至少那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
桓意远深吸了一口气,“桓梧,我没想到你真的是个疯子。”
桓梧答道:“从爱上哥哥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疯了。哥,我真的很爱你。”
桓意远涣散的眼眸望向了桓梧的方向,却也没个焦距,语气淡然,“说实话,桓梧,我既希望你死,又不希望你死。你的爱,让我接受不了,我希望过上平静的生活,而我不能确定这种事未来会不会发生第二次。同时,咱们兄弟一场,我对你也有感情。”
“我想活着。”桓梧说道,“我想一直看着哥哥,哪怕是远远的。那种事,有这一次,我就已经满足了,不会有第二次了——我也希望哥哥能好好的。”
“但是,我信不过你,桓梧。”桓意远站起身时,拍了几下桓梧盖着被子的腿,似乎是带有某种暗示,“很快,你的伤就好了。”
说完,他微微侧身,对保镖说道:“回去吧。”
保镖连忙扶住了他,领他出了门。
桓梧就静默地坐在病床上,低头垂眼了好几分钟,忽然他大口地咬起了手中的那枚表面氧化变黑的苹果,嘴里塞得满满的,使劲地吞咽,好似是要将果核也全吃下肚似的。
他吃完了,他盯着手中剩下的核,呼吸陡然变得粗重紊乱,他在核上落下了一个吻,神情缱绻,姿态虔诚,好似是要将这最后的温情牢牢地铭刻在自己的灵魂里。
他珍视地把果核放在了床头柜上,拷住他手腕的手铐被很快解开了。他赤脚下了床,颤颤巍巍地,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窗边。
正在这时,护士拿了药进来,她看到这一幕,不禁失声喊道:“桓先生!您冷静!”
她想要冲上前拉住他,但是已经晚了,桓梧以义无反顾的姿态,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先生,桓梧少爷从医院三楼跳下去了。”
桓意远刚上车没多久,就接到了留守医院的下属的电话。
他闭眼问道:“性命有大碍吗?”
“这个,目前还不知道。他现在被送入急救室了。”
次日,桓意远再次接到了下属的电话。
“先生,桓梧少爷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下来了,现在还没醒。只是医生说他大概率会下肢瘫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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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桓梧被送去了国外养伤,桓意远又接到了下属的讯息,查到了封之琮所在的医院。
据说封之琮成了植物人,至今没有醒。
桓意远要手下将封之琮的下落透露给封之琮的那几个兄弟姐妹。
接到封之琮身死的消息时,桓意远正在听公司的职业经理人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