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窗外看,小手乱舞,被周柏抓回,挨个放回襁褓中。
离周柏老家的小区越来越近,近乡情怯,程容克制不住紧张,从背包里抽镜片,拿出木梳和定型喷雾,前后左右打量自己,试图找到最合适的角度。他坐立不安,拍拍衣服摸摸裤腿,找出护肤水润肤ru,在黑眼圈上贴眼贴,后仰在座椅上,手指机械摩擦衣角。
周柏抓过他手,挨个摩挲指头,指头掌心都是冷汗,手指硬邦邦的,像从冰箱抽出。
“这么紧张?”,周柏笑笑,“高考和见公婆,哪个更紧张?”
程容埋怨瞪他,没等开口,周柏手机嗡鸣,他按开免提,清爽男声传来:“哥,你和嫂子到哪了?”
程容被这声嫂子惊得向后缩缩,在椅背上粘成薄饼,周柏神色从容,拍拍程容大腿:“快到了,还有半个小时。杨杨,东西买齐了吗?”
“那你和嫂子说,我把西贡炸鸡买回来了”,周杨兴高采烈,“早上五点,我就被妈赶出去排队,排了整整两个小时,剩下那些鸡腿,被我一个人包了。对了,嫂子爱吃什么水果?苹果橘子梨这些都有,还要什么别的?”
“什么贵买什么”,周柏看看程容,憋不出乐,“你嫂子的舌头可金贵着,低于五十一斤的,人家根本懒得张嘴。”
“我不是,我没有!”,程容从椅子上弹起,不顾掉落的面膜,疯狂抢过手机,“苹果橘子梨就很好,别的什么都不要!”
“嫂子!”,周杨说,“终于听到你声音了,每次让我哥介绍,他都搪塞过去,这次回家,你们俩都没法躲了!我叫周杨,你和老哥一样,叫我杨杨就行。”
“杨???杨杨”,程容眼圈红了,“我叫???我叫程容,叫我什么都行。”
木黑黑咿咿呀呀,抬手踹腿要抱,周杨听到动静,嗓音提高八度:“这是我侄子吗?天哪能见到我侄子了!我侄子聪明吗?会说话吗会走路吗会叫叔叔吗?”
周柏忙着抱小孩,腾不出手抓手机,示意程容挂断:“半小时后下车,你来客运站接我们。”
周柏给木黑黑换尿布,边换边问:“还担心吗?”
程容僵硬笑笑,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这一切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但那种没来由的恐慌,仍旧捏住心脏。
客车停在客运站门外,隔着敞开的玻璃,隐约能听到叫喊,程容探头看看,一个穿着卫衣牛仔裤的男孩,在下面冲他们挥手。
那男孩长得和周柏有五成像,板寸贴着头皮,下巴粘张创口贴,脚旁一只威风凛凛的黑狗,乖乖蹲坐在地。
周柏下车,周杨上前接过行李,黑狗一个箭步蹿上,前臂搭上周柏,嗷嗷吠叫不停。
“大黑长这么高了”,周柏按住大狗,不让狗舌舔脸,“坐下坐下,过年回家了!”
他们家在同德小区,离客运站很近,步行就能回家,木黑黑一路上连哭带嚎,一定要周柏抱着,留程容和周杨大眼瞪小眼,绞尽脑汁搭话。
周杨本来话多,但不知道和程容聊什么,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嫂子???你和我哥谁大?”
程容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周柏:“你、你哥大。”
“大多少?”
“大???大很多。”
程容羞惭垂头。
周杨啪啪拍周柏肩膀:“老牛吃嫩草啊哥,真有你的!”
周柏甩开他手:“爸妈呢,收摊回家了吗?”
“收什么摊啊,过年是最忙的”,周杨两臂扶在脑后,摇头晃脑,“不过今天能赶上轮休,回家应该会早一些,嫂子会包饺子吗?我们这的习俗,儿媳妇进家门,要自己包一盘饺子,煮给公公婆婆吃,讨个喜庆。”
“啊???会。”
程容两股颤颤,欲哭无泪,险些瘫软在地。
出师不利,会被叔叔阿姨赶出门吧。
包什么饺子。
他连饺子皮都不会擀。
能煮成面汤,都算上天眷顾。
番外?丑媳妇也要见公婆(三)
几个人走进小区,前后上楼,这小区声控不太灵敏,大黑一路吠叫,供灯火亮到五楼。
打开房门开灯,白色瓷砖延伸至卧室,房间干净整洁,桌椅一尘不染,像从来没人住过。
“你在家大扫除了?”,周柏放下行李,把木黑黑送回卧室,放进摇篮,“摇篮也是你买的?”
“不是我买的,难道是你买的?”,周杨翻个白眼,“老哥,对你弟有点信心好不好。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们别了三百多日,你得对我挖目相待了。”
程容放下行李,乖乖在客厅等着,周杨转了一圈,把炸鸡拎到桌上:“嫂子,吃!不行这有点凉,我给你放微波炉热热,你先四处看看。我现在还住校呢,爸妈不住这边,房子买来给我哥当婚房的,我哥没结婚之前,每到逢年过节,大家会过来聚餐。”
他还想说什么,眼珠转转,囫囵噎回肚中,转而说起别的:“我把面粉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