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暖黄灯光摇曳,吧台深处有人唱歌,声音低调婉转,柔柔抚过耳蜗。
包厢卡座应有尽有,还有人在酒吧穿梭,端着酒杯眉眼风流,悄无声息猎艳。
庄炳仁抽出根烟,含在口里嚼嚼,抬眼打量四周。
众里寻一千百度,蓦然回首,屁都没有。
群魔乱舞,无一无靠,周柏在这简直绵羊闯进狼群,转天就得被吞吃入腹。
庄炳仁分开人流,扇开浓烈香味,在吧台最Yin暗的角落,看到熟悉背影。
周柏手扶吧台,佝偻身躯,目光迷离,旁边有人正给他披外套,嘘寒问暖往他身边靠。
庄炳仁大步走上前,甩开那外套,掌心一推,把那人狠狠推开:“这人,有主了。”
他仰起下巴,吐出烟头,踩在脚下碾碾:“滚、远、点。”
那人以为被正主逮到,骂骂咧咧不甘心的走了,酒保殷勤凑上前,小心递上菜单:“先生喝点什么?Blue Lagoon还是Rusty Spike?我们这边调酒师刚从Milan回来,师从著名调酒师Antonio先生???”
庄炳仁扫过菜单,啪一下按在桌上:“牛栏山二锅头,来一箱,喝不了带走。”
酒保噎住,同手同脚挪开,僵硬去后厨下单,庄炳仁坐上椅子,狠狠拍拍脑门,吐出一口浊气。
程容那小子,简直是智商退化剂,只要和他黏上,大脑都能退回核桃。
周柏醉的厉害,对身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端起酒再喝半口,庄炳仁伸手进他外套,抽出三张有电话的心形卡,踩在脚下碾碾。
“喝再多有什么用”,庄炳仁敲敲吧台,“趁早回家,程容估计哭成太平洋了。”
周柏没说话,半梦半醒转脸,眸中满载痛苦。在晦暗的灯光下,那眼圈充盈湖水,摇晃粼粼波涛。
想说的话噎在口边,在肚中转过半圈,莫名换成别的,庄炳仁靠近周柏,轻声细语,半真半假哄人:“在这喝有什么意思,我家有的是酒,回我家喝好不好?”
番外?气人节还是情人节(三)
“不好”,周柏向后靠靠,波光粼粼的眼眸忽闪,淹没在黑暗中,“玩笑???没必要开了,怪没意思的。”
庄炳仁摸摸鼻子,有些尴尬:“你没醉啊。”
“不知道”,周柏转向吧台,摸索半天,抓起半杯残酒,仰头倒入:“迷迷糊糊的,分不清谁是谁???这些酒瓶、杯子、还有你???都在摇晃,摇晃的太厉害了。”
庄炳仁急了,从他手中抢过酒杯,随意丢开:“看看你桌上那些、地上那些,你都喝多少了?胃还要不要了?”
“不怕,我胃很好的,容容胃才不好”,周柏迷迷糊糊,上手来抓,“我???随便喝,容容不能乱喝。”
听他一口一个容容,叫的亲切自然,庄炳仁心中莫名不爽,柠檬发酵成汁:“不知道程容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我也???不知道”,周柏自嘲笑笑,眼眸低垂,脚下光影摇曳,“像泥土一样,低到尘埃里,活该被人踩在脚下。”
这种话???清醒状态下的周柏,绝对不会说的。
庄炳仁握紧拳头,强行提振气氛:“别矫情了,有话说开,说了你可能不信,是程容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找你。我看他急的快哭了,肯定特别担心,正好我开车过来,直接送你回家。”
周柏摇头:“来了正好,陪我喝点。”
庄炳仁看看脚下,白的红的花的混在一起,瓶子横七竖八倒着:“不可能,再喝下去我要叫救护车了。这样吧,你不想回家,我带你去江边转转,吹吹风怎么样?”
“然后呢”,周柏偏头,“在江边中风倒地,不得不叫救护车?”
庄炳仁噗嗤乐了,拉他起来:“你到底醉没醉啊。”
周柏跌跌撞撞,被庄炳仁扶上车,两人离开酒吧,沿江边大坝开车绕圈。夜深人静,坝上空无一人,灯火悬在半空,不时有飞虫撞上玻璃,噼里啪啦如同奏鸣。
周柏摇开半扇窗户,外面水声涛涛,大桥伫立在江水之上,对岸有座寺庙,隐约能看到红泥砖墙,钟声在空中回荡。
“去那边”,周柏开口,声音隐没在风中,“过桥去那边看看。”
桥面狭窄没法驾车,周柏下车,扶住栏杆向前,桥下是滚卷的波涛,水撞巨石轰鸣浪涌,人被吹得东倒西歪,庄炳仁几步上前,搭住周柏肩膀,把人拖过桥面。
寺院大门紧闭,门口怪石嶙峋,杂草丛生,周柏脱掉外套,垫上石头,仰背躺在上面。
“你记不记得,读书的时候去普达措”,周柏摸索伸手,抓来一把杂草,“当时一定是吃了蚝牛rou,得罪了山神,你划伤手,我摔伤脚,后来才遇到那么多事。对了,之前容容那件事,还没好好谢你。”
“怎么谢啊”,庄炳仁坐在地上,两手搭着膝盖,“本来可以全款买房当你邻居,现在首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