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是不确定是否有空,还是不确定是否想见我?”
谷熏顿时变得颇为为难:“说实话……”
“可千万别说实话了。”嵩斐梵缓缓说,“实话总叫人伤心。”
谷熏听到嵩斐梵这么说,也是哭笑不得。
嵩斐梵又道:“说起来,上回在咖啡厅我给你的建议有效吗?”
谷熏想起了上次对付艾薇“定时炸弹”的事情,心内不禁又添了几分对嵩斐梵的感激:“很有效。谢谢你。”
“光说谢谢可不行。”嵩斐梵倒是挺会“得寸进尺”的,“总得请我喝杯咖啡吧!”
谷熏无奈一叹,像是拗不过一样:“是,您说得是——不过,还得再看时间。”
看着谷熏油盐不进的,嵩斐梵也没有咄咄逼人,只是温和地说:“好吧,那我只好苦等你的召唤了。”
谷熏虽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不想和嵩斐梵约出来见面。
但是,曲太太的约还是要赴的。
翌日,谷熏一早起来,翻阅了“神都明辉”的资料,中午匆匆吃了外卖,便更衣出门,坐车到了幽幽咖啡厅。那个咖啡厅还是和上次来一样,墙面是温暖的橘色。曲太太一身素净地坐在明亮的橘色墙壁旁边,十分显眼。
谷熏走到了曲太太旁边,不自觉地紧张起来:“曲太太?”
曲太太忙站起来,赔笑说:“叫我阿姨吧,孩子。”
谷熏却想:奇奇怪怪的,谁是你孩子?曲川才是你的孩子。
尽管心里觉得怪异,谷熏还是带笑坐下了:“特意叫我出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曲太太含泪道:“找你来,不为别的……便是为了川儿……”
“他怎么了?”谷熏疑惑,“我许久没和他见面了。”
“大约就是因为这个吧!”曲太太啜泣起来,“他……他竟然想不开……自寻短见了……现在……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谷熏闻言大惊失色,忙说:“他现在还好吧?”
“嗯,到底你还是关心川儿的。”曲太太勉力一笑,“他现在情况还不是特别稳定,希望你能去看看他。这样,他也能好受一些。”
谷熏觉得十分不安:“您的意思该不是……他的自杀和我有关吧?”
曲太太有些狼狈地摇了摇头,大约因为摇动的力度太大,眼角的泪珠也随之簌簌落下,模样甚是可怜:“不……这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川儿的心理太脆弱了……或者是,他太爱你了……”
谷熏一听到这个答案,脑袋简直要炸裂了:这不就是和我有关的意思吗!
曲太太伸出手来,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样,眼内写满了渴望:“你能去看看川儿吗?我求你了……”
谷熏此刻觉得自己像是被绑住了一样,浑身都无法自控。慢慢地——他只得慢慢地点了头:“当然。”
曲太太如释重负:“太好了。”
在这个情况下,任何人都无法干脆拒绝吧?
谷熏感慨地叹气。
谷熏跟着曲太太去了一处私人疗养院。
疗养院的风景很好,有大片的花园,绿草如茵,还种着色彩绚丽的花朵。看着就让人有好心情。花园中央是一座白色的建筑物,窗明几净,便是疗养中心了。谷熏跟着曲太太进去,又一边问起曲川的情况以及曲川自杀的细节。
曲太太痛心地说:“17号那天川儿回来之后便不言不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还破天荒的在家里喝了很多酒……你知道川儿的个性的,他从不那样!”
谷熏心中一动,17号……17号不就是……
谷熏拿起手机,翻看了一下行事历,心中更加确定了。
17号就是谷熏陪南凭崖去锦绣金窟城的那天。就是那天,曲川上了南凭崖的车,被南凭崖逼着答应以后再也不见谷熏……
想到这些,谷熏的心顿时咚咚的用力跳动起来。
莫非……
真的是因为我?
负罪感顿时溢满了谷熏的心头。
曲太太又哭着说:“我似乎还听到他喝醉的时候呼喊你的名字。我便跑进他的房间,拉着他,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想念谷熏了?他说是,又说,‘可是舅舅不让我去见他啊’……那孩子当时看起来非常可怜,我也跟着心痛!”
“然后呢?”谷熏追问。
曲太太摇摇头,说:“然后我就安抚他,让他早点入睡,不要多想。我会替他想办法的,他的情绪便平复了一些,说想自己静一静。我也竟没有发现他内心的痛苦,还以为他冷静下来了。我真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我竟然放着他一个人,就这样离开了他的房间。”曲太太的语气里都是难过和自责。
谷熏的心也揪紧了:“难道他之后就……?”
“嗯。”曲太太重重地点头,双眼都是泪花,“我离开他房间不久,就听到了重物坠下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和丈夫跑去一看……他居然从窗户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