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曾经数次设想过,自己和蒋方秋云见面之后会是怎样一番情景。任凭他
思绪万千,想象力丰富无比,却怎样也无法预料到眼前地场面。
眼前这人……还是曾被自己凌辱过的对象么?她……她真是蒋家的二少奶奶
蒋方秋云么?秦笛的心中,闪过一道又一道的疑惑,可这并不妨碍他依言坐下。
「秦……先生,你似乎对我的态度,很是不解吧?」
蒋方秋云斟酌了一下措辞,终归还是称呼秦笛为「先生」只不过,随着这两
字出口,她的娇靥不自觉的浮上一抹红晕。
秦笛轻轻点了点头。他没有黎姝雅洞察人心,有如腹中蛔虫地异力,自然不
明白蒋方秋云心中所思所想。
「不可否认……最初我是恨你的!」
蒋方秋云回想起当日,脸上的红晕更盛。只不过提到恨之一字,她的眼中闪
过的却是几许迷惘。
秦笛微微挑了挑眉头,不发一语,只是淡定的望着蒋方秋云。
察觉到秦笛的目光,蒋方秋云望将过来,脸上红晕稍退,真真浮上一丝怨怒
之色:「你知道吗?你这清冷的神色最是让人讨厌!可……可又让人难以忘却!」
秦笛眼神不自觉地缩了一缩。清冷么?这形容还真是来的稀奇呢……仔细想
想,秦笛感觉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不管面对女人的时候,脸上的调笑之色多浓,
心里却总也能守住那一片灵台,不至于真真陷入其中。
一直注意着秦笛的眼睛。让蒋方秋云能够在微不可查的的情况下,发现秦笛
眼神里那一丝稍纵即逝的变化。她的脸上,终于重又被笑容覆盖。
「虽然那次你……欺负了我……」
蒋方秋云斟酌了片刻,才吐出「欺负」二字,随即便像是饮了醇酒一般,血
色上脸,不自觉的偏过头去,不敢和秦笛目光相对。「可最后我送你出门地时候,
心里已经不再恨你了。」
仿佛是想到什么,蒋方秋云脸上多出一抹惆怅之色:「你知道吗?身在蒋家,
手握权柄,我可谓予取予求,天下几乎没有不可得之物。除了……男人!」
听到这里,秦笛不觉眉头微皱。他之所以有耐心听蒋方秋云讲述这许多废话,
就是因为不想祸及娇妻,想要就他和蒋方秋云之间做个了断,可听对方的意思,
似乎有邀他为宠,进而纳入私房,成为面首之意。
此时,就听蒋方秋云不自觉的冷笑了一声道:「早在加入蒋家之时,我就知
道要恪守妇道,为这蒋氏豪门系紧遮羞布。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那短命的死鬼,
居然那么早就撇下我们娘儿俩,静儿又患有先天性心律不齐之症……」
说到悲怆处,手握蒋氏一族财政大权,人前人后从不露半丝怯懦之色的蒋方
秋云,竟是潸然泪下,悲不自抑。
秦笛很想没心没肺的丢给她一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总算他想起蒋方秋去对自己的评价,又念及真这么说,很有可能导致不可收
拾的局面,这才稍事忍耐,默不作声。
蒋方秋云伤心的哭了半晌,却不见身旁之人递上一片纸巾,也不曾得到他半
丝劝慰。这哭起来也就没什么意思,她便收了哭声,泪眼滂沱的横了秦笛一眼:
「这呆子,人家哭那么伤心,你不劝一下也就算了,难道纸巾都不肯递上一片么?」
被蒋方秋云这么一激,秦笛不由得干咳一声,双目四望,找到那纸盒之后,
赶紧起身拿了过来,交到蒋方秋云手上。
心中悲戚的情绪已经有所发泄,蒋方秋云接过纸巾,便干脆利索地拭去了眼
角泪痕,略带自嘲地道:「说起来,这也是我自作自受。豪门世家,当真是那么
好进的么?不过……十几年独守空房之下,被你破了古井无波之心,人家这些日
子,可是难熬的紧呢!」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说变就变,秦笛总算是有机会一窥端倪。
前一刻蒋方秋云还是悲不自禁,这一刻便已是媚态横生,美艳不可方物。
不过,秦笛倒是乐见其盛,梨花带雨之后,忽又转作海棠映春,这两种矛盾
至极的风情,竟在短短瞬息之间变幻,偏偏还没有半点不自然之处。秦笛得赏美
景,心情舒畅之余,不免也要暗自嘀咕几声。
「这二少奶奶,当真不是盏省油地灯!」
蒋方秋云越是难缠,秦笛自然也就越是头疼。原本他是想一探蒋方秋云心中
所想,便可趁机快刀斩乱麻,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
可谁知蒋方秋云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对他大有情意,这原本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