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恐惧的部分了。」
「……说吧。」一字不漏地听到这里,汉娜发现自己握着皮鞭的手正不停哆
嗦着。
「关于先知复杂的女性关系,我专门做了调查。为了得到足够多的一手
资讯,我不惜冒着风险借查隆人之手,将一位我最得力的姐妹以查隆外交人员随
员的身份送入芬特境内收集情报——尼格自治州是当时芬特唯一幸免于内乱战火
的边缘地区,当地州长从政多年,历来颇受好评。他无上限地接纳难民、限制奴
隶主拥有的奴隶数量、大力投入农业等,确保了自治州在乱世中不可动摇的中立
地位。他的妻子是一位美貌贤惠的女性,生于一个世代为政的家族,在政务上对
丈夫多有助益,二人恩爱有加,是当地人口中的完美夫妇。自治州落入炼金师
之手前不久,市面上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大量有关这对夫妇的谣言,既有情感方
面的,也有政治、金钱上的。这些流言的切入点极其精准,让当事人难以辩驳,
以假乱真,短短一个月就直接动摇了人们对政府的信心——本地人以为州长将要
携财产家眷逃离;大量难民怀揣着被强制流放的恐惧惴惴不可终日;奴隶主们则
是得到了本州将彻底废止奴隶制的虚假情报。一场不可收拾的大暴动就要发生,
州长本人已经无力阻止。炼金师就是在这个微妙的时机出现的,后面的事你
都知道了。芬特的那位姐妹曾托人带回了一本她在旧文书市场上淘到的日记——
居然是那位州长夫人的亲笔日记!她巨细无遗地记下了和先知相识到为他献
身的全部过程,以及对先知本人露骨的爱慕与——肉体上的渴求,为了得到
先知的垂青,她不惜自毁名誉,捏造谣言,就是为了将尼格自治州的政权交
付给炼金师。她做出这些事,竟然只是为了能得到先知的青睐,让她长
久地侍奉在一个小他二十多岁的少年身边!从最初对过于年少的先知抱持怀
疑态度,到她无法忘怀那个少年充斥了整个脑海,挥之不去的笑容,最后到
她满篇满幅地书写下对先知的思慕和大量她与先知在一起生活后幸福人
生的幻想,前后不过两周时间!这本日记一直写到政变前的一晚,她说自己盼望
许久那一日终于来临,那是与先知结合的神圣之日……」
「操。」汉娜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长鞭不知何时早已脱手,掉落在琳花的
胸口,盘成一叠。
「类似的事数不胜数,虽然大多数被官方——无论是炼金师还是后来的
联邦政府——所忽视与掩盖,但只要付出代价,就不难找到证据——某个奴隶主
被他最宠爱的三位侍姬刺杀;一个女性奴隶主自杀后把全部遗产留给先知本
人;一位在芬特久负盛名的女性佣兵受雇于炼金师后成为了先知的侍妾,
等等,类似的证据越来越多,直到上个月——我派去芬特的那位姐妹失去了联络。」
「查隆人为了撇清关系,不会对一个女人较真的,我没猜错吧?」
「……所有资料都存放在内城,中央广场大剧院附近的一家花店里,很好找。
我知会过那里的负责人,她叫茱斯汀,我告诉她,如果有一天那里被人找到,而
且找到的那个人是你,就将全部卷宗交由你调阅,不得隐瞒任何事。」
——琳花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算是赛门找上门,她也留了一手。
「哈哈,你真自信啊——如果不是你现在告诉我的话,我一辈子也找不到那
地方吧?」
「……也许吧。」琳花轻声长叹,「我仔细考虑过了,如果哪一天我——不
在了,到那个时候,希望你可以来接替我的工作。」
「开什么玩笑,蜜儿呢?」汉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保护好她,然后……保护好赛门。拜托了,这是我唯一的请求。」琳花直
视汉娜。
这一次,她毫无畏惧,也毫无保留。
之后是相当长的一段沉寂,空气中只余下她们或粗重或急促的呼吸。火光摇
曳,烙铁在炉中烧得通红透亮,汉娜的胸口随着火焰的跃动微微起伏。幽暗奇诡
的滋味占据着她的心绪,她分不清其中哪种情绪一些,是不甘,是愤怒,还
是失落,她竟哑口无言。
「……去他妈的。」汉娜皱起眉头,主动把头撇开——这还是她次在琳
花的目光下甘拜下风,此刻的她甚至承受不住琳花的视线。
人数与地形的双重劣势下,一楼很快就失守了,仓促布置的障碍阻挡不了几
倍于己的敌人们的脚步。
——